一边说着,他一边作势又要扑过来,不容多想,我拿起手边的水瓢将一大瓢凉水兜头浇在他脸上,接着伸手在刀架上抽出一柄剔骨尖刀对着他:“站住,别过来!”
那一瓢凉水似乎浇醒了他,他的神情略恢复了一些冷静,伸手撸了撸脸上的水,一睁眼忽然看见我手上的刀,立刻愣住了,先是一脸愕然,继而神色中浮上几分懊恼,低声说:“别……小树,放下刀,我……我不想伤你。”
我依旧持刀相对,同时用德语呼救:“马库斯!”
“你想干什么?”他举步走过来,皱眉说:“放下刀……”说着伸手想要夺下我手里的刀。
抽刀的时候,原本我只是想起个威慑的作用,二十年来我连鸡都没杀过,别说是伤人了,但他走过来的那一瞬,我忽然意识到手中的不再是一个用于威慑的道具,而是真正用于防卫的武器。
在他触到我手腕的一瞬,我毫不犹豫地向他身上扎了下去。
权念东惊叫一声闪了一下,但我动作太快,他没完全躲开,剔骨刀深深扎在了他右肩。
血哗一下冒了出来,看着殷红的颜色在他灰色的毛衣上快速晕开,我眼前猛的一暗,立刻松开了刀柄,同时腿一软差点摔倒,手紧紧抓住了冰箱把手才没有滑下去。
“你!”权念东退了一步,不置信地看着自己肩头的刀子,漆黑的瞳仁瞬间充了血,咬牙切齿看着我:“你……你真敢下手……”
“陈!”马库斯听到了我刚才的叫声,用力拍厨房门:“开门,出了什么事?”他拧门把手,发现被锁死了,立刻察觉了异样,提高声音用英语喊:“权先生,请开门,不然我撞开门进去了。”
权念东充耳不闻,也不动身上的刀子,只愣愣看着我,眼神复杂极了,带着绝望、愤怒、悲伤,还有某些东西的幻灭,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