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详看着她的车子走远,似乎长长出了口气,双手叉在裤兜里,低着头走下了台阶。
他漫无目的地溜达过来,我站在树下,心里酸疼的厉害,想冲过去抱住他,又想立刻转身逃走。
纠结间他慢慢走近了,却没有发现花树后的我,越过我缓缓走到了前方的岔道口,发了一会呆后,径直向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
我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他进了便利店,几分钟后又空着手出来了,百无聊赖地站在台阶下,抬头茫然看着鸽灰色的天空。
良久他取下嘴里的烟蒂,捻灭了丢在垃圾桶里,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硬币,丢进了便利店门外的投币电话,拿起听筒拨了一个号码。
伍佰的“白鸽”响起,我裤袋里的手机一边震动一边唱起了这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歌。
他拨的是我的电话!
我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着上面那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五六米外的燕详忽然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向我看来: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沙哑:“小树!”
我看着他,脑子里那一堆万分复杂一团乱麻的东西瞬间崩溃,全身的意念都在叫嚣着:“快逃走,快逃走……”
一刻都没有犹豫,我转身飞快地向大门跑去。
我没法面对他 ,我不能害他,也不能害我。
“小树!”燕详大声喊我的名字,追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我疯了一样飞奔出了小区大门,沿着马路不辨方向地跑着,肺都要跑到炸开了,那熟悉的火红的牧马人忽然一个急转弯挡在我面前,燕详的声音不容置疑:“上车!”
他死死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撕碎似的,又热烈又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