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茶杯,手有点发抖,燕详没骗我,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去温哥华,居然是乔家父女给他设的局。
真没料到这么狗血的逼婚戏码到今天还没用烂,竟然实实在在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和晓京大年初二下午到的温哥华,见到详哥的时候吓了一跳,才几天的工夫他整个人都变了,红着眼睛,头发乱蓬蓬地,又憔悴又焦躁,他坚持不订婚,乔美恬不但偷偷收了他的护照和签证,连钱包手机也没放过,怕他逃走还雇了人看着他,他根本连酒店门都没法出。”林柏凡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继续说:“女人发起疯来真可怕,她让我去劝他,但不许我通知任何人,否则就从四十楼跳下去,后来我才知道她也拿这个要挟过详哥,可他没理她,照样坚持不出席订婚典礼。““时间拖了一天又一天,详哥一直不松口,大年初十那天,乔美恬给了详哥一大包你的资料,从你的出生证明到你家的地址,连你大学的成绩单都有,她威胁他要把你们的视频资料寄给学校,要去教委告你搞同性恋抢别人老公,那天我也在场,她刚说完详哥就跳起来抽了她的耳光,我从没见过她打女人,那是第一次。他红着眼睛警告她,说他不是她老公,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还说让她随便告,就算你被学校开除了他也养得起你。”
他的话让我的心都抖了起来,眼眶不由自主有些酸涩,忙掩饰地扭过头看着窗外,林柏凡看了看我,说:“后来我问详哥这值得吗,他说值。陈树,他爱你,真爱你。”
我静静地点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又酸又甜,又苦又辣……
林柏凡继续:“事情还没完,我第一次见着乔美恬这么泼辣的女人,以前我也认识她,光知道她有点刁蛮,但人挺直爽挺可爱的,大年十一的上午她真让我刮目相看。她给详哥看你初十那天的视频,我们才知道她一直找人盯着你,从你出了家门,上了火车,回到宿舍全程都被人录了像,乔美恬最后说的话让我们每个人都心惊肉跳。”
“她说如果详哥不跟她结婚,她就找人把你弄残废了卖给有钱人当玩物,她把你的照片给了美国一个黑中介,连买家都找好了。”
听到这里我一哆嗦,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残酷的话,我不知道当时燕详是怎么想的,如果我听到肯定受不了。
“所以,元宵节那天,他们在温哥华办了婚礼。”林柏凡清清楚楚地说:“是结婚不是订婚,乔美恬加了价,她拿到了详哥的委托书,在国内找人领了结婚证。”
包间里陷入了寂静,我默默看着窗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林柏凡说:“小树,我知道昨天详哥去你学校找你了,他还是放不下你。今天我叫你出来是想劝劝你,你想想办法,让他死心吧,再纠缠下去,你们俩都得完蛋。”
“今时不同往日,上次详哥可以通过转让股份让乔厅长妥协,如今他和乔美恬已经结了婚,离婚跟分手可不一样,乔厅长就这一个独生女儿,他输不起这个脸面。”
“乔美恬根本就是个疯子,你们俩要是再纠缠不清,她一定会毁了你,乔厅心狠手辣,详哥这次大半的身家都压在了那个经适房项目上,那么大的盘子,二期贷款刚办下来,要是有人卡他的脖子,他就死定了,公司完了是小事,搞不好还会锒铛入狱。”
林柏凡的话现实而又残酷,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我不愿意,不愿意点头。
“详哥以前女人挺多的,可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不顾一切过。”林柏凡说:“以前我还笑他是老房子着火,现在挺佩服他的,从前他做事从来又冷静又果断,我以为他从不会被感情左右,这次才算是见识了,小树,你也值了,没必要再奢求什么,该放手就放手吧,男人,不应该为感情付出太多,代价太大,感情就会变得过于沉重,就算在一起,也难幸福。”
那天下午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林柏凡自顾自说了很多很多,最后的意思只有一个——让我放弃燕详,并想办法让燕详放弃我。
回到学校我一直问自己,行不行?行不行?
我不知道。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学生高高兴兴地打饭、打球,心里特羡慕他们,曾经我的生活也像他们一样单纯、平凡而快乐,可现在呢,却只剩下沉重和痛苦。
七点半,我决定再见一次燕详。
我没提前跟他联系,直接搭公交车去了他市里的公寓,我想要是他在,我们就见一面,要是他不在,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