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秦的衬衫对他来说太大了,甩着袖子都能当汉服。
“他的胳膊这么粗壮,平时肯定有举铁。”顾辰轩自言自语着,他也有举铁,但光长力气和食量了。
回想凌晨时,他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是苏秦一直耐心地拍抚他的脊背,柔声细语地安慰他,并把吐到虚脱的他打横抱起,稳稳地送回床上。
他从幼儿园起就住国际学校了,因为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很少,所以极少有被紧紧拥抱的回忆。倒也不是缺爱,老师和同学都很友善,而是被那样小心翼翼对待的经历,对顾辰轩来说很新鲜。
然后,他因为浑身酸痛难受,虽然闭着眼睛但根本睡不着,只能假寐。苏秦却不知道他没睡着,一直守在床边,既没玩手机也没打瞌睡,就这么关注着他。
有时,苏秦会伸手探摸他汗湿的鬓角,为他更换冰袋外包裹着的毛巾。
有时,苏秦会拿着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汗,动作轻柔得就像怕吵醒他。
苏秦还起身好几次,不是去查看卧室的温度,就是去洗毛巾。
顾辰轩偷窥着苏秦的一举一动,大概是因为他照顾得很仔细,所以烧很快就退了。
而身体一旦轻松了,顾辰轩也就更能清楚知道苏秦的举动,不过他也怕苏秦知道他在装睡,始终如一滩软泥般地瘫着。
这时就要感谢他长年累月的住校生活,让他练就极好的装睡本事,对付舍监都绰绰有余,何况是被蒙在鼓里的苏秦。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苏秦起身去落地窗旁,给他的医生朋友打电话,声音极小:‘对,又是我……他烧退了,可就是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