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与桓在审讯室里跟嫌疑人动手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冲动过了,任何一个刑警都无法接受被人在暗处戏耍的感觉,警察的尊严被践踏,简直糟糕透顶。
陈与桓是彻底不用下班了,他得去纪律处,针对他刚才和嫌疑人动手的不妥善行为,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
他先给陈最一发了条消息:
-乖宝,哥哥今天要晚点回家,记得吃晚饭,批准你点外卖。
等了几分钟,陈最一没回复,估计是还在睡午觉。
一想到自家乖宝看到他的短信后失落的小表情,还有一个人吃外卖时的孤单模样,陈与桓就心疼的不得了,又想到那个嬉皮笑脸的嫌疑人,忍不住踹了一脚办公室的门。
陈最一做了一个梦,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有很多次他都想要醒来,但是就像被一双手狠狠钳制住,向更深、更纯粹的黑暗中拖去。
醒来的时候他满头是汗,天早就黑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开灯。
跌跌撞撞地跑下床开灯,房间亮起来的一瞬间,他背靠着墙急促地喘气,胸膛剧烈起伏,腿上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全身疲软,跌坐在地上。
他梦见了哥哥,满脸是血,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想跑过去,可他动弹不得,皮鞭和棍子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很痛。
有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反复响起:你哥哥不要你了,你哥哥不会来救你的。
有时候,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恐惧,恐惧会回过头来找你。
类似于精神病患者会不定期地发病,陈最一的恐惧和不安是会反复发作的煎熬,没有药物可以根治,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猝不及防打破一切都好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