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一躲进洗手间,在病号服里面穿好小吊带,飞快地跑回病床上,留下一串慌乱的脚步声。
被子里暖融融的,他紧紧搂着陈与桓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地呼吸,贴着哥哥有力的心跳,他的心跳忍不住变快。
哥哥的怀抱好暖,是他永远的避风港。
陈最一解开一颗扣子,故意把领口敞开一些,只要稍微动作,穿在里面的黑色小吊带就会露出来,要等哥哥自己发现。
?
工作时间长期不规律,陈与桓的生物钟早就乱了,习惯了整宿整宿地盯梢,白天再抽空补觉,案子多的时候,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也是常事,他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如此安稳的睡眠了。
陈与桓睁开眼睛时,室内还是一片昏暗,他有些发懵,低下头,蓦地对上一双澄净的眸子。
陈最一的头顶上支棱着几撮呆毛,散发着不加修饰的少年气,细白手指揪着他的衣领,仰起脑袋,吻了吻他的下巴,压低声音说:“哥哥,早安。”
下巴上的触觉痒痒的,像被猫轻轻蹭了一下,陈与桓心软的一塌糊涂。
十多年前,他们还有一个名存实亡的家,他和弟弟共用一个小房间,两张旧单人床拼在一起,是这个家里仅存的一点温馨。
每晚睡觉前,陈最一乖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结果睡着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滚到了他的床上。
于是每天早上醒来,陈与桓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陈最一趴在他的胸口,揉着眼睛说:哥哥,早安。
时间让很多东西变了样,那个家早已面目全非,曾经并排在一起的两张床,早在第一次搬家时,就变成了一地废木。
所以陈与桓才更加庆幸,他还能在这个清晨拥着陈最一,听到一句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