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与桓轻声答应,走过去把病床摇起来,喂他喝了几口温水,问:“有没有好一点?”
陈最一点点头,“好多了。”
“饿不饿?给你煮了小米粥。”
陈与桓支起小桌子,从保温桶里盛出一碗粥。
黏香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陈最一用勺子搅了搅,对陈与桓扬起一个笑脸。
“好香啊,好久没吃过哥哥做的饭了。”
其实他的胃还是很难受,大概是药物的副作用,闻到小米粥的味道就一阵反酸水。
但是陈与桓为他煮了粥,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把所有难受都抛在了脑后。
他想起大约十年前,陈与桓刚开始学做饭,帅气挺拔的少年窝在小小的厨房里,笨拙地剥蒜、削土豆,蒸米饭的时候总是控制不好水量,会做的菜也只限于土豆丝和番茄炒蛋。
从来没进过厨房的意气少年,就这样一点一点摸索,手指不知道被刀割破过多少次,后来真的练成了一手好厨艺。
陈最一比谁都清楚,哥哥全是为了他。
粥凉的差不多了,陈最一舀了一勺,刚要往嘴里送,恰巧碰上医生来查房,看到他手里的粥,差点气晕过去,对着陈与桓又是一顿骂。
“你有没有常识?没看见旁边写着禁食吗?病人现在只能输营养液,你是想再把他送进抢救室吗?”
陈与桓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昨晚陈最一在抢救室里的时候,他明明就在两条街之外盯梢,不过几公里的距离,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能为他做。
到头来,他给陈最一的,只有迟到的、自以为是的关心。
医生离开以后,陈与桓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把粥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