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趁机占便宜的人再次恢复正经,谁都不知道刚才他还趁着格斗结束的时候动手动脚。“嗯,下去吧,身手不错,你以后再多练练,肯定会更好。诶,你要不要试试去当个兵啊,你要是当兵,我肯定手把手教你。”
骆安淮平复着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礼貌地拒绝道:“不麻烦您了。”
是啊,总有些东西,一碰就放不开了。
像是即将离开弹道的子弹,又像是那些破土而出的爱恋。
这一天晚上,骆安淮的日记本上记录了这样的内容,「距离军训结束还有十天,我抬起了手,我好像碰到了天。」
第二天晨训仅仅跑了三圈步就由秦南岳宣告结束,“那个,今天早点放,一会儿你们学校要举办开学典礼,估计一个早上就浪费完了,大家早点去,好好吃点东西。”
九点的时候开学典礼正式开始,依旧是有啥没啥的浪费时间,只不过其中校长致辞中的一段话还是引起了喧哗。
“今年,也有从联邦的各个地方来到我们蒸发的学子,他们每一个人都将是这个时代赋予政法的最珍贵的礼物,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们一定会成为政法的骄傲。在这其中,有获得了联邦数学竞赛冠军的民商法学院的霖宿鹤同学,有再高中就打造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政治与管理学院的凯撒同学,有前往偏远地区进行改造志愿活动的刑事法学院的丝诺尔玛同学,有获得联邦美术金奖的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的贺今朝同学,更有三年前便已经凭借全科s加进入我校,然后保留学籍前往军队服役三年,参加过赤阳围剿系列任务,获得两枚橄榄枝勋章和多次表彰,现在重回我校的反恐怖主义法学院的骆安淮同学”
因着举例中的这句话,骆安淮成功地引得周围所有人转头去看,有好事者已经开始小声叫他的名字询问真假。
骆安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在能够开枪并不代表他能将那些遗忘或放下,可是没有一个人肯这样轻易的放过他。那枚橄榄枝勋章名不副实徒有其表,他甚至不敢看到它,将它留在军营里便落荒而逃。
——「这一次战役之中,我们涌现了无数英雄,他们有些已经沉睡,有些依旧还在。可无论是谁,无论哪一个,他们都值得被铭记。他们是联邦最高贵的人,他们是联邦最闪耀的曙光。」统领第三军区的年轻少将站在那里这般说道,「今天的橄榄枝勋章,不只属于台下的各位,更属于那些无法睁开眼睛的人。」
骆安淮当时就站在台下,他没有抬眼去看那名优秀的年轻的将军,没有去看旁边的战友,他只能站在那里,身体僵硬脸色苍白,无法动弹。
授勋结束之后,何塞立刻到骆安淮的身边问道,「安淮,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骆安淮当时想开口,可是他是在开不了口,只能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
何塞后来想起那个笑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语去形容——那个笑容里面,满是绝望的光。可是当时的何塞并不知道,所以他抬起手拍了拍骆安淮的肩膀,「你没什么事情就好,我还以为是小重」
何塞说到这里就想起来自己没过脑子,立马住了嘴换了话题,「诶,对了,今天食堂改善伙食,我们走快点去吃,怎么样?」
骆安淮摇了摇头,「你去吧。我有点困,想回去休息休息。」
再之后,他就离开了,连摘肩章换勋章的退伍大会都没有参加,只留下一封信,被出任务回来的秦南岳看到。
——校长说的不对。
骆安淮想。
他不曾拥有过获得那些表彰的资格。
他眼神躲闪开所有注视的目光,将自己努力藏起来。
“都看什么呢,头转那么大幅度都不怕直接扭掉了?”秦南岳不耐烦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谁要是再乱看,我就把他眼睛挖下来。开会能不能认真啊?”
秦南岳的恐吓起到了极大的作用,那些探究的目光齐刷刷地收了回去,进而改变成为正襟危坐的姿态。
骆安淮低着头,忽然有人拿手碰了碰他的侧脸,“喂,小子,我忽然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趟医务室。”
出了会场,骆安淮就推了推从刚才就靠在他身上装虚弱的秦南岳。“起来。”
“我不舒服。”秦南岳低声道,“我难受。”
“你没事。”骆安淮知道他是什么脾性,他只是担心他,所以才撞成这样带他出来透透气。“你再不起来,我就踩你的脚。”
秦南岳见好就收的直起身子,不过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却没有取下来,“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所以想出来透透气,但是又想跟人聊聊天,所以顺带着以公谋私的把你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