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于褚每年最讨厌的活动之一,私底下跟林霖说这就是个散发着腐臭的酒池肉林。但再怎么讨厌,一年过一年,他从来没有缺席过。

因为青鸢本就是他妈妈的产业,早期是做小型live酒吧的,跟房地产也有点关系,全国各地大大小小开了三十几家,以独特的装修和零场租闻名,音乐界上至天王巨星,下至无名自由人,几乎都在青鸢开过live,这么多年来在各类软件上一直是零差评。

后来外公外婆车祸去世,妈妈从小便搞艺术,很少接触家里的生意,很多东西慢慢被于烨华接管,他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眼光毒辣、敢闯敢拼的人,拿着安家的基础,很快把青鸢做成了业内最大的娱乐公司。

但于褚很不喜欢现在的青鸢,他跟青鸢签了十几年的合同,里面的腌臜事听得多见得多了,心里面总觉得最开始属于妈妈的那份产业遭到了玷污,尤其是查到于烨华的生意里还有那些不干不净的部分。

所以他一直对青鸢不冷不淡。他有公司不少的股份,都是妈妈去世之前转给他的,自己又是公司里赚钱能力数一数二的艺人,年会上照理来说应该说几句,或者唱个歌,跳个舞。但于褚兴致缺缺,今年的邀请函过来之后,拒掉了上面所有的互动环节。

于烨华照例大发雷霆,打电话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于褚毫无所谓地听着,“嗯嗯嗯”了半天,最后道:“不上台,不喝酒,不陪桌。今年的年会,我是替我妈来的。”

他提到了安青青,于烨华反而安静下来了,电话里面声音有些冷,道:“于褚,安安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有什么心结,到现在还在怪我?”

于褚捏着手机,嘴唇慢慢抿了起来。

他岂止是怪,他快要恨死他了。

但在没有找到铁证之前,他还要假装成桀骜又重情的好儿子,每月吃家宴,逢年过节笑呵呵地跟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甚至还他妈的要给青鸢赚钱。

他脸色发冷,声音里面反倒带着笑意,说:“不怪,怕你忘了我妈而已。毕竟宋姨那么漂亮,过两年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