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已经被恐惧控制了整个身体,他大睁着眼睛,浑身僵硬,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付秋星慢慢跪倒在了地板上,嘴里沙哑地呻吟着,来来回回念叨着几个名字,一会说救护车,一会说实验室,没几秒钟便开始浑身抽搐,从嘴里吐出了血沫,眼睛往上翻出白眼。
“医……医生,”新人喃喃说着,属于正常人的那部分理智开始运转,呢喃之后很快便疯狂地高喊了起来,“医生!医生呢!付总中弹了!”
象征着当前国内次形态领域医药研究最高水平的秋宁制药,在短短几分钟内陷入了巨大的混乱。而就在几百米开外的商城水库顶上,肖暑已经安静地处理完现场,悄无声息地沿着梯子到天台。
楼顶那几个抽烟的小青年正在激动地拿手机拍照,有人在说天啊,二十几楼的玻璃居然碎了,有人说是不是从里面打碎了,然后警车来了,他们哗啦一下冲到边缘,低头去看马路边的救护车和警车,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聊着。
肖暑压低帽檐,避开监控,从阴影处离开天台,坐运货的外部电梯下到一楼,在一片混乱中低调地走出商城,回到那台贴满了隐私膜的轿车上,把吉他盒扔到后座,在封路之前迅速开离了现场。
进入了狭小的空间之后,他清楚地从自己身上闻到了硝烟味。
被匕首割破的手臂已经用消毒纱布裹了起来,融合期进入末期,主形态正在不断超越人类身体的极限,短短几分钟,那里已经不流血了,从伤口内部泛出痒意和热意,显然已经开始愈合。
这辆轿车是从特管局停车场里挑的,高保密级别,交通监管系统识别之后已经开始自动删除它的相关监控。肖暑一边确认监控一边把车往回开,还只走到一半,有人给他打电话。
来电的人是李兴,他没接。几分钟后,肖凌云的名字跳跃在了屏幕上。
肖暑按下接通键,喊了一声:“爸。”
“你在哪?”电话里的人直截了当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