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肖暑顿了顿,“谢谢。”
电话挂断,肖暑重新拿起梳子给身边人梳毛,可能是最近没有睡好的原因,白狼这几天掉毛掉得很厉害,一梳子下去手里能抓上大把,有时候晚上在卧室里转换形态,还会把地毯、沙发、茶几上弄得到处都是毛毛,肖暑把他这些掉下来的毛全部收集起来,搓成了小排球大小的毛球。
“这事儿瞒不过去的,不如去你家挑明说怀孕的是我,”肖暑把掉的毛装进专门的袋子里,“我两目前还处于离婚的状态,如果狼崽是在我的肚子里,他们也没理由能抢过去,最多是打打感情牌。”
付秋野有些笨拙地翻了个身,隆起的腹部让他的腰很不舒服,动了好一会才找到合适的姿势,把没有被梳过的一面朝着肖暑。
“但我想让老大姓肖,老二姓付。”
白狼迅速回过头来,拿收起了爪子的前掌拍了下肖暑的小手臂,秀气的狼脸上硬是挤出了不满的表情,尾巴生气地一甩一甩。
肖暑摁住了他的尾巴,从尾巴根撸到尾巴尖,然后捏着最软的那一撮毛,道:“不是把老二让给付家的意思,他们两个都养在我们身边,我两亲自带大,给他们最大的自由,成年后让他们自己决定以后的路。姓氏不过是一种寄托而已,我和你,我们两个,都延续在了他们的身上,付家也不会那么难堪。”
白狼没出声,他把尾巴从肖暑手里抽了出来,显然还是没法接受这个提议,把头扭过去,耳朵耷拉下来,似乎不想再理会他。
肖暑也没有再说什么,换了一把梳齿更密的梳子,开始继续给他梳毛。转换成狼形之后,付秋野的身体会好受很多,没一会就控制不住的昏昏欲睡,整个狼都疲惫地躺着不想动弹,肖暑梳完,弯下腰来,把耳朵小心地贴到那囊鼓鼓的肚皮处,凝神去听里面的动静。
两个小家伙似乎也在睡觉,安安静静的。
他给付秋野盖上了毛毯,坐在边上开始看华虹的经营报告。
今天的付秋野睡得比往常更久,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重新变成人形,穿好衣服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洗手间里干呕。肖暑站在边上轻轻拍他的后背,他的背部被冷汗都浸湿了,手臂处的肌肉还在痉挛,右手紧紧握着肖暑的手,折腾了半天才有气无力地靠进沙发里,哑声开口道:“姓肖,都姓肖,他们这辈子最好都不要跟付家扯上关系。”
肖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在这件事情上反应这么大。
付秋野难受地皱着眉,捧着温水杯小口小口地喝,喝到一半又觉得饿得不行,开始啃24小时备在茶几上的坚果拼盘。肖暑看得心软,先退了步,道:“不管姓什么,先把你怀孕的事搪塞过去。”
付秋野点点头,稍微沉默了一会。
“……我好几年没回家了。”他说。
肖暑知道,上一次回付家,还是他们两一起回去的。
“别担心,我爸还顶在前面呢,”肖暑给他递了个杏仁,“他跟你爸打了那么多年交道,门儿清。”
付秋野咔嚓两下咬掉了杏仁,叹了口气,把肖暑拉到自己身边,一只手环住他,明显有变瘦的肩膀贴着他的骨头,道:“心烦,最近本来就烦,这事儿更烦。”
肖暑徒手给他捏核桃吃:“别烦,我陪着你。”
付秋野笑了笑,还沾着坚果碎屑的嘴唇亲了一口他的嘴角。
晚上,付秋野在睡之前接到了财务总监的电话,他最近吃不好睡不香还浑身抽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非常暴躁的情绪之下,没聊两句肖暑便听到他在隔壁火冒三丈地骂人,连名带姓地让他干不了就滚蛋,还“嘭”地一声把烟灰缸也摔了。肖暑擦擦汗,从健身房里出来,走到付秋野身边,把他手里面的手机贴在了自己耳朵上。
电话里的总监还在紧张地解释,听他话里的意思,大约是子公司的审计出了些问题,加上付秋野不在公司里,分管财务的副总想悄悄把事情掩盖下去,结果反而得罪了上面的人。他耐心地把他的话听完,平静地开口道:“你好,我是肖暑。”
电话里顿时没了声音。
付秋野站在边上看他,明显火气还没有消,看上去随时想把手机拿回来再骂个痛快。肖暑握住他的手腕让他别冲动,继续道:“这件事情我来跟,你把详细资料发我邮箱里,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不要打付总的电话。”
付秋野挑起眉。
电话那头的人先是被老总训了一顿,现在又突然被迎头砸了巨大的信息量,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懵:“好、好的,肖先生,付总这边现在是您……”
“对,我全权代理他,”肖暑说,“今晚把资料发过来,明天上午开视频会,让你们李总也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