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舟将自己打扮成一身的古装。上身穿的是黑缎平金绣龙凤并鸳鸯戏水倒大袖圆领对襟袄,内衬大红交领中衣,下着大红平金绣龙凤云水马面裙,裙门搭拉到地上遮住两只脚。他头上戴的自然也不是帽子,而是一顶金点翠镶宝石凤冠,冠顶是二龙戏珠,下三层又有佛手瓜、蝙蝠、蝴蝶诸多装饰。

他方才正在认真,却因李强冒失的动作躲了躲,肩膀撞到了身侧小几上放置的木盒。木盒的盒盖开着,里面挂着两排精致的首饰。李强打进屋起便见方云舟低头鼓捣着什么,原来竟是在试耳坠子。

“怎么今天有兴致穿成这样,”方云舟的耳饰只戴得一半,李强自他手中接过另一只,对着耳眼儿帮忙戴上,“原来是想骗我回来,并不是真的在生我的气。”

方云舟不言语,半仰着头抬眼看他。李强就着灯光,看清了他全身绣得都是龙啊凤啊的,样式却不像男装,头上还戴了顶唱戏才用得上的凤冠。肩头的手向上,在男孩的眼底抹过去。烛火将眼角的泪痣映出一抹赤色,冠底流苏一摇一晃地扫过脸颊上的胭脂。

李强不懂得古人繁复的着装,虎愣愣地开口:“你今天扮的又是什么,皇后娘娘吗?”

方云舟闻言眨了眨眼,没有回答他这个无知的问题。他将男人抚上脸侧的手拉开,又向后靠了几寸,想让李强看仔细些。

“好看吗?”他狡黠一笑,“我答应过你的。”

男人的呼吸重了些,高大的身子挡住烛光,将方云舟整个人都遮住了。方云舟以为他扑上来是想吻他,不成想男人的目标却是他的耳朵。

“你做什么?”方云舟问。

李强摘掉了刚刚戴好的耳环,将木盒扣好远远地放到一边。“这个用不上了,收起来,省的摔了。”

眼前的男人,他已经有两个月没见了。当初也说好了要去北京找人的,只是每次同男人通电话都听见对面在忙。餐饮业的工作强度比他想象的要大上许多,方云舟能感受到李强体力的消耗,他难得地乖了许多,不随意挥霍男人对他的关心。

距离结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王爱芬的到访使得方云舟发现记挂李强的人原来不止他一个,思念也只是人之常情。他终于忍耐不住,借助不知名女人的照片耍了个小心思,把李强匡了回来。

“你抽烟了?”方云舟轻轻地说。这很奇怪,李强几乎不吸烟,更不会让方云舟闻见烟味儿。

“啊,就一根儿,对不住,我去刷牙……”李强退开身子,又被方云舟拉了回来。

“没事,被妈妈骂了吧,不哭,我补偿你。”方云舟吸了一口气,“偶尔闻闻还挺有味道的。”

许是今日妆容的缘故,李强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将他撕碎了似的。李强将方云舟抱了起来,托着臀部将人放在了高几上。男孩的腰肢颤了一下,坐姿上似乎有些许不适,脸上的胭脂也好像更红了些。

(……此处删减……)

李强最喜欢方云舟穿红,此刻他的身体完全被男人打开着、绑缚着、禁锢着,迷离的目光配合妩媚的眼线,浑身都如同被水涝过一般,像是刚刚被降服的一只为祸千年的狐狸。妖娆入骨的十尾狐狸,李强心想。

闪光灯定时闪烁,工作得尽职尽责。两人和好后,这间房就拆掉了双面镜,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死角的摄像头。

黑夜的拍摄私密又刺激,他们也是第一次尝试灭了灯。两侧的红烛随着动作微微摇曳,见证了一场神圣又热烈的仪式。

直到红烛燃尽,李强筋疲力竭。他紧贴着他的身体,手中握着的是早已散乱的发髻。

强哥,你看我做的衣裳,好不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加两章番外

☆、番外五 邢甯的坚持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地板上,映照出满地的凌乱。椅子和垃圾桶翻倒,用过的纸巾和安全套散了一地。几个枕头罗在一起,被子被掀开一边,大半趿拉到地面上,只余下可怜的一小条搭在床脚。

邢甯拎着热腾腾的早餐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头天晚上闹了半宿,两个人就着最后的姿势便入睡了,房间被祸害得乱七八糟也还没来得及收拾。被褥上欢爱的痕迹还在,不久之前一起亲热的人却不见了。

他一个人出差,住的是普通的快捷酒店,多入住一个人实属意外。邢甯深知那人的挑剔性子,酒店免费的早餐一定不会吃,早早地爬起床去买早茶。一来一回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那人竟然又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略微将房间整理了一下,邢甯也没了吃早饭的胃口,坐在窗前思考要不要打个电话。做决定并不难,只是他拨了几次,对方都没有接。邢甯疲惫地叹了口气,解开衬衫的两颗扣子,仰躺在摇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