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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跟我来。”

周霖咬了咬下唇内部的黏膜,朝垃圾桶的方向啐了一口。

他沉着脸跟在吴恒身后,走过教学楼之间相互连接的天桥。穿过晴空的光和影在墙壁上挂着,注视着两个人在沉默中经过。

周霖记得自己小学的时候,课间喜欢和同学一起在这样四面透风的走廊上打羽毛球。其实是很危险的,但屡禁不止。他们假装小心,每次球落下去的时候,又会响起带着一阵兴奋的欢呼。终于找到一件名正言顺的事情引起了旁人的主意,是可控的意外,可预判,可畅想,可期待的刺激。如果落下去的球砸到谁的脑袋就更好了。恶劣的巴掌声轰然炸响,门牙都没长齐的一帮小子,像老鼠一样地蹿到楼下去。

现在轮到别人来笑他了。

吴恒把他带到医务室,给他开病假条。

校医见是他们两个,嘴角露出一丝讥诮,在假条上落了个龙飞凤舞的名,给他们指了指隔壁的空床。

周霖感觉自己的后背上像趴着一条色彩艳丽的毒蛇,以至于他不敢回头验证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

那些吵吵嚷嚷的欢乐的童声在他耳边响起,“看那个人被砸的!哈哈哈哈…”

他配合着吴恒走向校医引导的方向,乳白的塑胶门把被推上去反锁。窗外是一片干燥洁净的金色。

“我可以跑,不用开假条。”他揪着床上白色的被单,有些神思恍惚,哪天跑不都是一样,请假实属脱了裤子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