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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陆有希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从他第三者的角度上来看,这件事说实在的,并不全是顾诚安的问题。

陆有希看着他,手上的吊针扎得有点疼,待了好一会儿见人不说话,才又说道:“司缙,我不是不想往前走,这几个月在一起生活,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可是顾诚安他……”陆有希顿了两秒,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有些事情,如果他自己都不想说出来,我就更不能逼他说了,你明白吗?”

“他好像总觉得他隐藏得特别好,但人的反应哪里会是全部由心的,我这样全部看在眼里,我就一点都不难受吗?可难受归难受,即便是我猜到了他想什么,他没有那个勇气去承担选择的后果,我就会有?”陆有希说出口的时候,脸上满是无奈。

“更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意的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在我心里,坦白这件事,真的由不得我来开口,我不能逼他选。”

是啊,如果他开了口,顾诚安会怎么想。免不了的是觉得自己对他是有想法,言语是造成伤口的利刃,说出口的话可能在那一秒就过去了,可谁又能避免人不去多想,或者是将这种猜疑留在心里呢。

而且,他要怎么将自己完全刨开给对方看?那些事情在他心里,是过去,也是伤痛啊。

面对司缙的这番话,陆有希想他是没有隐瞒什么的。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这种话明明可以和朋友沟通,却放在重要的人面前,一句话也没法说。

“说到底是,谁缺了谁都还是能好好活下去,可疼啊,真的疼啊。”他止不住将头埋在了膝盖间,直到眼前一片黑暗,而后闷声道:“我真的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变化了。”

“那你这不是自欺欺人么?”司缙笑出声来,“明明知道有问题,却一定要这么维持着,像是觉得闭眼不去看就能过去似的,这件事说到底,是他不信你,也是你不信他。”

听到这话,陆有希猛地抬起头来,说话的瞬间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司缙,我不是不信他……”他想解释,可话到一半,却突然觉得这种话,真的太过无力了。

司缙定定地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地说道:“这个问题,算了,算我不该说。但是,有希,如果你决定向前看了,就别逃避这些可能令你疼痛的东西,你要想真的好好跟他过下去,早晚是要克服它的不是?”

陆有希看着对方那淡淡的表情,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听到对方告诉他:“就像是你说你之前其实都不怎么想的那些过去的事情,到底是你在心里并没有接受这件事,只是单纯的脱离了环境,所以你像是忘了。结果现在随便一件事就挑了出来,你就觉得那些是折磨你,可那些又何尝不是折磨他呢?”

“当然,我这话不是为了维护他或者什么的,你说你不愿意替他选择,我能理解,那就等他自己想明白,也未尝不可。”司缙难得严肃了些,“只是,作为你俩的朋友来讲,我是希望你们早点讲清楚的。”

陆有希听罢,沉默了下来。

其实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讲,顾诚安的做法他也能理解,他们都在逃避,都在试图维持这么一点小小的平衡。若是没有发生今天这件事,或许待到他慢慢地习惯了顾诚安在身边时的这种状态,又或是噩梦消除了,便能够好。

可偏偏不巧,有时候事情就是来的毫无预兆,而且不可抗力。

吊针打在陆有希手腕上,滴速就只能推得很慢,三瓶水明明不算多,却也打了2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陆有希的手都有些凉冰冰的。好在这一来一回一折腾,外面的天也都开始蒙蒙亮了,而雨虽是还没停,却也转小了很多。

两人从急诊大楼出来,脚步还未踏进停车场,一个人就连忙迎了上来。

陆有希本是还没注意,听到司缙打了招呼,才抬眼看到来人。而这一看,就让他突然怔住了。对方的发梢有些湿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在这边等了多久。

司缙见到他,倒像是在意料之中,也没什么反应。见人走过来,他止不住地微微打了个呵欠,就交代道:“明天公司我先不去了,那边你看着吧,医生说他还要挂两天的吊针,到了时间我到时直接去你家接他。”

闻言,顾诚安也没反对,稍稍点了点,才又冲着人道了声:“谢谢。”

司缙听到也没当回事,反而是将陆有希的肩拍了拍,继续跟他说:“你先把人领回去吧,医生交代说这几天天凉,还要注意保暖。”说完,又转头同陆有希交代,“我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