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找我做什么?”陶知抬手擦了擦汗,他脸白,手却糙,干活还总是撞出几块青。陶迎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
家里的姐妹都是养得娇娇嫩嫩的,纵然众人都心里有杆秤,知道陶知不该姓陶,但一个屋檐下,天差地别却看得心惊。
陶知是乖顺漂亮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世,该很讨人喜欢。
心里这样想,嘴里却那样说,陶迎也不清楚自己心口不一地是为了什么,“谁找你!”
他厉声呵斥,怕陶知觉得他对她有几分特殊一般。
陶知不敢说话了,低头把桶扶着。今天他穿了件新衣裳,雪袍子,青滚边,腰间掐了一截月白的缎子,把腰线与臀线勒出来。显得腰细腿长。长条的身材,脖子与脸上的皮肤又是格外细嫩的,平常举动,也似在撩动春情。
陶迎又去看他的手。
“晚上我有东西给你,你早点回来。”
“是什么?”
“晚上就知道了。”
但陶知一听戏就听得忘乎所以,差点把饭也错过了,哪记得陶迎给他许下的云遮雾绕的愿景。
第二天打水,陶迎就没有来。
陶知提着桶等了一会,等不见人就算了。也没见到脸上有半点失落或伤心。
陶迎透过墙上的镂空看他,目送他提着小木桶在井边和厨房艰难地穿梭,牙是暗暗咬着。忍了又忍,才没有冲出去质问。
自觉付出了三分,便要讨回来五分,讨不回来,就要记恨。
陶知千算万算,没避开“不应承情”这条错。
他出去听戏时比昨日晚了,已经唱过一折。与他要好的一个男旦在他惯常趴着的树枝底下等他,妆倒没卸,可去了身段唱腔,也极易看出,那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