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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是对亲情和血缘关系淡薄的人,何必强行背负上那块不属于他的累赘的石头。

顾飒明俯身,低头用嘴唇碰了碰祁念的眼睛,低哑着声音说:“我回来了,念念,我来晚了。”

他记忆里陪祁念数过的贴纸;戳破过的小鼻涕泡;学过的长笛;他在祁念生日宴会上,走丢前铲了半花盆土的没种完的太阳,都是他迟到的证据。在这之后断崖式缺失的空白,竟然只用那本破旧的日记本就说完了那残忍的十年。

他来得太晚了。

祁念悠悠转醒时,腿比眼睛先动,哪知一下却牵动了大腿根和后腰,登时躲在被子里哼唧了一声,脑子彻底清醒了。

他身上没穿衣服,像在梦里被人狠狠打了一顿,到处又酸又疼,祁念慢慢从被窝里探出头,眼珠灵活地一抬——真是太不巧了——顾飒明正看着他,而且似乎已经看了很久了。

“醒了?”

“啊”他低低应了一声,脸迅速红了,羞赧地把脑袋重新埋了回去。

顾飒明摸了摸他红透的耳朵尖,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念声音闷闷的:“我不好意思说。”

“说。”顾飒明忍不住笑了,手一路往下,按了按他的腰和脊椎骨尾。

祁念身体僵硬,偏头瞥他,目光又迅速闪躲开,小声说:“屁股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