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在濒死之前,强烈地感知,最后当一回母亲。
阿姨手里提着新鲜买来的水果,经过护士站时和护士聊了几句病人情况,叹了口气,才慢慢往高级病房的区域走。
她推开门,看见郑小姐原先正面对着的玻璃门被打开了,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水果,一边叨念一边匆匆跑去关门:“天气这么冷,又湿,怎么对着风口在吹。”
“护士刚刚说了,等会儿医生就会来检查,”阿姨顺带拢了拢窗帘,说,“您看见今天的花了吗?花店里的小姑娘,就您之前夸漂亮的金色头发那个,说是留的开得最好的那一束,希望您早日康复。”
她一回头,发现郑小姐垂着头,眼睛闭上了,手里恰好虚虚拿着那束开得最好的白色洋桔梗。
她以为郑亦婉是又昏睡了过去,便提前叫了医生,直到和护工一起把人挪回床上时,才发觉不对。
情况危急,祁文至带着祁念赶到医院时,郑亦婉已经被抢救了回来,奄奄一息地靠在床上,似乎在忍耐身上极度的疼痛,喘息吃力。
祁念被留在了病房外。
他环视着周围,病房外站着一位年纪较大的黑发妇女,面色慌张而悲痛,似乎是这次他被爸爸带来看望的、病房里的阿姨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而这位妇女一转身,迎面看见他时却顿时滞住,眼里饱含的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
祁念有些不解,也被难得地感染上了些悲悯,微微蹙眉,安静地待在一边。
病房里,祁文至紧锁眉头,视野里全是那束明晃晃又刺眼的白花,他头疼不已,冷声开口:“祁念就在外面,不是告诉你了会让你见他,到底是有哪里想不开的,嗯?”
郑亦婉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根本听不见,让人不得不凑近一点,便断断续续勉强听见说:“我不不见别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