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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飒明隐隐猜到深更半夜会是谁来敲他的门,并敲得如此诡异。

但也疑惑。

顾飒明不紧不慢踱着步子走过去,拧下无声的门把。

祁念穿着不变的半旧小熊睡衣,手里拿着那管被冷落了几天的药膏,眼睛眨也不眨地站在门边,有些懵懂的样子,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在这块地板上了一样。

祁念刚刚赤着脚,从最偏僻的一头走到这里,为了避免被不远处另一间主卧里的何瑜发现,他轻轻敲完第一次门后,便和自己的呼吸一起静静待在这儿。

身上逐渐燥热,但祁念的脚趾挨着门缝,里头的冷气一丝丝漏出来,绕上他的小指头,像柔软的小勾子勾扯撩拨着他。

祁念就大胆又敲了一次。

顾飒明看见是他,像是有点意外:“怎么了?”

意外占据的比例其实不多,而是祁念实在具备参演鬼片的潜质,他与黑夜有着浑然天成般的相融感。

顾飒明的阴影把他整个笼罩,将开门后两人沉默相对的短暂时间里的每一点变化,都无限放大。

甚至在冷气决堤般弥漫而来时,祁念感觉到了顾飒明身上温热的气息。

祁念动了动嘴,怯生生朝前挪动的脚丫比声音先一步行动,他还是磕巴了一下:“不是得涂药么,我自己涂不到。”

顾飒明对他的小动作又好笑又无言以对,像是生怕自己会把他关在门外一样。不过顾飒明开始确实想拒绝来着,祁念说要涂药应该是假,不知道有什么别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