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事先提醒过的,这种饭局有什么好凑热闹的。”闻辰易损他一句,然后找了个台阶坐下不在乎脏不脏,见陈既明还站在那里发愣,突然软下性子,“行了过来,下次带你去吃别的。”
柔和地,伴着天空晕暗灯火好像更亮了些,亮得人心里暖呼呼的,陈既明走向他学他的模样坐下,终于舒畅,“吃什么?”
“下次再说。”
“哦,”陈既明瞧见他拿出电脑,“那现在干什么?”
“给周医生发封邮件,约个时间。”闻辰易打开邮箱。
陈既明顿了顿,“好,时间看你,除了紧急情况我都可以调。”
这是第一次闻辰易写邮件的时候旁边有别人,从前他封闭得在家都得沐浴焚香才能面对自己,如今心墙漏了道口子,光便像瀑布倾泻出来。闻辰易这个人,看起来什么都敢,什么苦难和困难都可以承受,可他就像裹着盔甲迎向烈日,迈出的每一步都以灼伤自己为前提,盔甲内的世界狭窄低落,他的灵魂孤独而胆小。
陈既明挨着他的肩,凑近鼻息间看邮件上的内容,感官像绒毛一样酥酥绒绒,那些讳莫如深的文字,一行一行地出现在光亮处,最后停留在“祝好”。写完之后闻辰易舒了口气,眉目也舒展很多,他跟陈既明说“等回复吧,到时候跟你说。”
陈既明看见邮件上方有过往很多封往来记录,括号里已经超过百封,看来闻辰易的病已经有很长时间,招人难受得很,他摸了摸口袋想抽支烟,突然想到闻辰易说医生不让他抽烟是因为这个事情,手指在烟盒上捏了捏,最后放开摸出了喉糖。
他给闻辰易递了一颗,薄荷的强烈香味刺激味蕾,糖分快速充满口腔,只剩下清凉的甜。看着手中的糖盒,想到什么,陈既明突然说:“白天那个案子,你可以别跟了吗?”
闻辰易摇了摇头,“那孩子才十五岁,没钱没其他亲属,如果换律师,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对这个免费的案子。”
“转给你们律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