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辰易沉默片刻,追上一步说:“我跟你一起吧。”
陈既明回头惊诧:“你去干什么?”
“去看看。”他没有说明缘由,同时看也不看身后的尾巴道,“滚吧。”
说完两人招了个出租走了。
凤凰山的墓园是个山灵水秀的好地方,天气不算晴朗,一眼望去碑前鲜花依然明艳。闻辰易跟在陈既明后面,两人很长时间没有出声。
这是闻辰易第一次看见梁初的相貌,是一个骨骼小巧但很有英气的人,墓碑上用的大概是他刚当警察的照片,看上去有几分少年意气。这和王良描述的很不一样。
陈既明大概没来过几次墓园,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墓碑不说话。闻辰易垂下眼睑,叹了口气,熟稔地走向园区小贩,买了些黄纸和红蜡,又将石阶前的铁桶提了过来。
陈既明看着闻辰易动作,他将燃起红蜡轻轻竖在碑前,数几张黄纸三折点着,扔在铁桶里。淡蓝的火光微微亮起,一张叠一张,簇拥出火堆。
“搞这些虚的。”陈既明说。
“死者为大,仪式至少让他感觉受到尊重吧。”
陈既明没有反驳,从他手里抽出一叠黄纸,慢慢扔入火堆。
纸灰升腾飞起,在气流中小小的盘旋,看着消失的黄纸,就像注视生命逝去的过程。
烧完纸,陈既明说想自己待会儿,闻辰易就坐到山脚的石凳上等他。山脚是殡仪车的必经之路,白天还算清净,只是有几分森冷。闻辰易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怎么,仿佛无知无觉,就这么远远地看着青山枯黄,最后将视线落到陈既明渺小的背影上。
陈既明坐在墓旁的石阶上说了很多话,空荡的墓野关住了他的声音,只听见风过耳际。他将自己的疑惑巨细无遗地慢慢讲述了一遍,又像询问友人一样,告诉沈然自己的穷途与迷茫。看着照片沉默,最后深吸一口气,低低地说了句抱歉。
风声裹挟而去,瑟瑟低鸣,不见回响。
他站起身,在烧尽的红蜡旁放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