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末猜测对方大概是喝醉了,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心里烦躁的厉害,语气也不由有些重,“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那边的人没有回答,隔着听筒他只能听到一些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又似乎旁边还有别的什么人在说话。等了一会儿,就在蒋末打算挂电话的时候,又有人说话了,只不过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声,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一句话停顿了几次,“喂?请问你是他的朋友吗?那个…我是出租车司机…你朋友在我车上醉倒了,你能来接他一下吗?”
蒋末沉默了几秒,答:“我不太方便,麻烦你把他送回他的住处吧。”
“他醉的太厉害了,我问不出来他的地址。”司机看了朝他打手势的何毅一眼,接着道:“要是你不方便我就只能先把他放在路边了。”
蒋末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起码在他的印象里,何毅绝不是这样一个肯让自己醉到这种地步的人。于是他回了一句:“那就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把他放下吧。”
然后便挂了电话。
细薄的雨丝敲打在窗子上,留下一道道水痕。他赌气般将自己蒙进被子里,想重新睡过去,可越是想睡着,那不停歇的雨声偏偏叫人听的更加清楚。
但在他的印象里,何毅也同样不会为了骗他下去见他,就伙同出租车司机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几分钟后,他顶着一头乱发坐了起来,满脸都写着沮丧,他想自己上辈子大概是真的欠何毅的。他迅速换好衣服,然后拿上门边的雨伞出了门。
其实外面的雨下的并不大,只是气温有些低,刚走出公寓大门,蒋末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路边淋雨的何毅。他握着伞柄的手指紧了紧,即使一千次一百次地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到头来,他竟然还是会为这个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