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熹半晌没言语,过一会儿叹口气:“你这种料就得文火慢炖,真来个爆炒只能是块儿夹生肉,吃得出滋味才怪了。”

再到暑假,系里组织实习,徐墨涠发现全班唯一少了宣羿。再开学他听说宣羿准备出国了。宣羿最后在学校那几天,徐墨涠没忍住去找了他。

“怎么?屁股痒了?”

徐墨涠诧异他到底是个怎样薄情的人,连一丝过往情面也不留。徐墨涠什么也没说,走了。他怎么可能告诉宣弈,他确实痒了,只不过痒的是心。

宣羿彻底离开学校那天,徐墨涠忽然想起大一寒假期末考后那个晚上。那时他是多么感激宣羿没有逼他一定开口说出那四个字。正因为没说,宣羿也不必以承诺关系的形式给他回应。真狡猾呀!亲一下算什么?上床算什么?人家可从没说过要和你谈恋爱。

没有真正的开始,结束时自然不了了之。

大三下学期,徐墨涠开始忙着复习。他想离开这个地方,准备跨校跨专业考研。一年的苦熬没有白费。最后一个学期他清闲下来。这时他才敢放纵自己的念头,好好哭了几场,真正接受自己那么喜欢的人,就是没那么喜欢自己。

彭熹去年保研了,徐墨涠偶尔在路上看见他,身边总跟着个男孩子。他好羡慕他,希望时间能过得再快一点儿,他也可以早日开始新生活。

有天晚上,他不知怎么格外想吃蛋糕。他在学校南门外的蛋糕店里转悠了好久。拎着包装袋出来时,他觉得过去的事真的过去了。

对宣羿而言,他就是橱窗里那块新品蛋糕。不华丽,胜在新鲜。新鲜的东西总难免引人想尝一尝。因为不知道滋味,喜欢和不喜欢的比例五五分成。宣羿尝了一口,发觉太寡淡,与期待的有差距,不够刺激味蕾,偶尔调剂口味可以,但绝不会出现在长期购买清单里。假如一时冲动买回家,不扔也只是放在冰箱里等着过期。过期的蛋糕,谁还会留着?

多年后的现在,徐墨涠已经读博。他看着风尘仆仆出差回来仍一头扎进厨房的现任恋人,越发明白一件事:口味新不新鲜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买了,就该学着别把它放过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