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小于不吃香菜啊。怎么不早点说?”
——因为乐时吃。
于斐抿抿嘴,说了句谢谢。
心里却暗自揶揄,乐时明明也和他一样挑食,这会儿坐得端端正正,来者不拒的样子,像个一本正经的优等生,其实心里总有跳脱的想法。与于斐自家不一样,乐时的家教确实有些严格,于家的饭桌文化一向热热闹闹,爸妈兄妹唱着双簧群口,从时事政治聊到美妆时尚。
这头虽说温馨,母子俩却吃得很安静,乐时斯斯文文地细嚼慢咽,弄得他也不敢大声气地动作。
那个在南大门跟他豪气千云吃炸鸡碰啤酒的乐时,在家里变得非常乖巧,像冬天揣爪的小猫。
乐时的母亲让摄像和监督一起过来吃,两个小姑娘道了句谢,推辞抵不过盛情难却,捧着大碗坐在机器后面吃得心满意足。
她笑笑,看着乐时面前的空碗,横放在碗上的筷子,知道他吃好了,这才开口说:“集训的学校那边,有没有这样的肉和菜吃?”
乐时点头:“有的。”
女人的满足里含着点儿忧心,却又带着某种不愿跨越的距离感,她好像有许多话要和乐时说,于斐看了会儿,把碗筷收拾了,说:“你们聊。我去把碗给洗了。”话说得自然又熟稔,似乎已经很快融入这样的琐屑日常里,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于斐补上一句:“乐乐也很久没回了,你们就好好说说话吧。”
两个人于是相对着,在客厅坐了很久,乐时拿了桌上的苹果,搁在手心里削,沙沙的削皮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