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站起来道:“我先回学校了,你慢慢吃。”
正午时分,外面日头正晒。梁屿在大街上四处游荡,此时此刻他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杨芮这周末回家去了,梁屿不想打扰她,而从前的朋友早就变得生疏。
翻了翻通讯录,空荡荡的,梁屿像是才发觉自己没什么朋友。
短信箱也空空如也,他跟谢潮声住一起后很少发信息,有事会当面说,要不然直接打电话。如果想对方了,走几步路就能见到,张开双臂就能拥抱。
点开谢潮声的联系人页面,盯着那两个字直到眼睛发酸。他给谢潮声的备注是“老师”,有一次谢潮声曾义正辞严要求他,私下别再喊老师,改口叫什么都行。
梁屿那时尤为不解,他问谢潮声,不叫老师那该叫什么。
谢潮声啧了一声,说,那么多称呼,随便喊一个,要么直接叫全名。
梁屿张了张嘴巴,试图顺利地发出那三个音节。然而当他看着谢潮声的眼睛,在心里嘴边滚过无数回的名字愣是叫不出口。
谢潮声好笑地看着他。
梁屿不服气,说老师叫我的名字试试看。
谢潮声说有什么难的,平常在班上叫的还少么。结果当他正儿八经地看着梁屿,企图念出那两个字时,一开口却是扑哧一笑。
最后谢潮声拍板说算了,爱喊什么喊什么。梁屿也是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太过喜欢一个人,是无法当面喊出他的名字。
梁屿找了张行人石凳坐下,低头注视通讯录谢潮声的联系人页面,迟迟不敢按下通话。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杨芮说过的认输,他也不知道在爱人面前,到底还需要什么尊严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