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声勾了勾嘴角,让热水冲走梁屿身上的泡沫,双手继续在他的身上摩挲着。
“你的前男友呢?”谢潮声装作不经意地问出口,他努力让眼神集中在梁屿被搓红了的肩膀上。肩头圆润小巧,皮肤白嫩细腻,实在诱人得很,他张嘴咬住他的肩头。许是害怕牙齿伤到他,又变成用嘴巴衔住。
“老师,”梁屿嗫嚅着开口,他挤了一坨沐浴露抹在谢潮声身上,手掌心游走在他的后背,忐忑地组织着语言,“我没有跟别人这样过,更没有让别人进来我的身体。”
肩头倏地一痛,梁屿吃痛地叫了一声。谢潮声抬起头,眼神一瞥,拇指指腹揩了揩嘴角,活脱脱一头嗜血啖肉的野兽。他揉捏着梁屿后脖颈上的软肉,问:“那照片怎么回事,谁给你拍的。”
梁屿底气不足道:“前男友,他是私房摄影师,照片是刚认识那会儿拍的。”
那时候他是真的蠢,足球赛后两人看对了眼,对方暗示挑逗无所不用极其,要么动手动脚,或者干脆毫无缘由压着他猛亲一顿。他也有那个意思,于是乐得半推半就,根本不用前男友花费心思哄骗,他是自愿躺下来拍那一堆露点的私房照。
平时的搂搂抱抱并不少,他以为他全身心接纳了这个人。等到真的被带上了床,他忽然感到莫名的恐慌,忍无可忍将人踢下了床。倘若前男友没有在那一刻突然变了脸,而是抱着他好言好语安抚一顿,他们兴许就不会掰得那么彻底。
梁屿后来回想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也觉得十分可笑。他是存了要和对方上床的心思,却意外在最后关头临阵脱逃,他无法对这样的转变作出解释。
就像他无从得知,为什么现在会对谢潮声的身体格外迷恋,简直到了病态的程度。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次不会再临阵退缩了。
他哪是被淋湿了翅膀飞不起来的鸟,他的翅膀是叫人折断的。还是他心甘情愿、像献祭一般把自己交出去,恳求他的老师折断他的翅膀,让他终日只能困于他的手心。
他渴望那粗糙的、宽厚的大手的垂怜。
谢潮声蹙起的眉头、紧抿的嘴唇都透露出他极度不高兴,他语气冷冷道:“你将照片发给我,想让我欣赏你前男友的摄影技术,还是感受你们的恩爱过往?”
梁屿愣了愣,嘴角很快绽出一个微笑:“我有个问题,老师要先帮我解答。老师还记得,假装我的现男友报出号码的那时候,在想什么?”
“前男友成天发骚扰短信,我从来不理会,可是没想到会被老师看到了。”
梁屿眨了眨眼睛,继续道:“老师输入自己号码的那刻起,注定会收到这些照片,是我发的还是别人发的,有什么关系?”
在谢潮声陪他去见前男友的那天,他才确定手机里的骚扰短信被看到了。结合谢潮声那天傍晚语义含糊的话,以及前男友短信上的内容,他曾有过模糊的猜测。
直到当面和前男友对质,他故意打给谢潮声,转述前男友的原话,“上一次照片删掉一张”。他没有提及照片是哪种照片,但电话里的谢潮声只跟他说了两个字,“等我”。
紧接着警察出现,以传播淫秽色情内容的理由将前男友拷走了,他才明白原来谢潮声知晓一切。
后来他不断幻想,谢潮声会是以何种心情回复短信,输入他自己的手机号码。曾有那么几秒种,他的老师想充当他的男朋友。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升起隐秘的快感,也是让他不顾一切、丢掉底线和脸面去勾引的元凶。
照片他那有备份,他仍记得经他手发出第一张的时候,他对自己说,他完了,他也变成那种要靠身体才能留住爱人、最可耻最卑微的人。
况且那时候,他的老师还不算他的爱人。
梁屿歪着脑袋,笑容天真烂漫。“我为什那么做,老师还不知道吗?当然是为了勾引你,事实证明很有用,不是吗?”
谢潮声捏着梁屿后脖颈的手使了劲,梁屿被迫仰起脸,痛楚几乎叫他脸上的笑维持不住。
“谁说很有用,你勾引成功了吗?”谢潮声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他眯着眼睛在梁屿脸上逡巡。梁屿的表情有刹那间的松动,他和谢潮声对视,问:“老师的话什么意思?”
“你勾引那么久,我有跟你做吗?”谢潮声的手从梁屿的后腰一直往下,在那光裸的臀部暗示性地拍了拍,语气轻佻,“这里,我有进去过吗?”
梁屿静静地看着谢潮声,眼睛慢慢蒙上水汽。
谢潮声将水温调高了一点,然后耐心等着梁屿的反应。但是渐渐的他有点慌张,因为梁屿的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