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走到门边,将敞开的大门虚虚地掩上,而后拉上窗帘,转身环顾再无他人的办公室。他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回去的每一步都轻盈得像猫,像一只好不容易等主人睡着、正准备去偷腥的猫。
谢潮声的办公桌上摊开放着他的作业本,上面的字迹干涸了很久,他早就把作业补完,余下的时间他都在等。等坐在旁边的谢潮声睡着,等办公室里其他人逐一离开。
一点三十五分,梁屿再次确认了时间。他坐在转轮椅子上,脚尖蹭着地板,慢慢地往旁边挪动,直到椅子扶手处和谢潮声的挨在一起,他才停下来。
盯着谢潮声沉睡中的侧脸,心里无端生出难以形容的迫切与焦躁,梁屿站起来,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这一吻并不能缓解什么,然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他不得不离开温热的唇。梁屿稳住呼吸,站直了身体,走之前他给谢潮声的水杯装满热水,撕了张便利贴写上“小心烫”三个字,张贴在显眼的位置。
下午谢潮声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开完会回来接到通知,教师运动会田径类项目明天放学后在操场集训,这意味着他的下班时间要被无限拖延。
他拧了拧眉心,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滴了几滴清凉油擦在太阳穴,坐在隔壁的老师闻到了,笑他年纪轻轻就各种药油不离手了。谢潮声扫了眼抽屉里的万金油、风油精等小瓶小罐的药膏药油,笑了笑没说话。
办公楼跟教学楼有一条连廊连通,谢潮声下班顺路去他们班课室看了眼,做完值日的学生跟他打了招呼就走了。他也正准备离开,突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让他回过头。
空无一人的课室,不知道谁的桌面上,有一台手机的屏幕在闪烁。
谢潮声进了课室,愈靠近那个课桌,他认出来那是梁屿的座位。他的书包仍在椅子上,手机就这么放在桌面上,人却不知道去哪了。
谢潮声叹了叹气,捡起手机,犹豫着该留下来等人回来,还是擅自打开他的书包将手机塞进去。屏幕上跳出来的新信息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粗略瞥到几个字,眉头拧紧,顾不得是否侵犯学生隐私,立即将手机解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