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手上沾满了白色浊液,谢潮声发泄完又睡了回去。梁屿知道,他的老师压根就没醒过来,方才那一段没有做到底的情事,也只不过把他当成了春梦里的某某某。
梁屿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顺手把门也带上,把刚才短暂的亲密与床上正呼呼大睡的他的老师,都关在了房间里面。
这样也好,梁屿心想,反正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投怀送抱,做到最后一步。他还没有很喜欢他,至少刚才,他一点也不害怕他的老师中途醒来,他不怕被戳穿,不怕被赶出去。
反正我也没有很喜欢你,梁屿在心里再次确认。
第二天谢潮声罕见地起晚了,他一起床发现内裤底部濡湿了,回想起昨晚上做的乱七八糟的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换好衣服就去洗漱,走出客厅发现梁屿已经起了,身上还穿着昨晚给他的那套睡衣。
“老师,我的校服还没干,我等会儿能回家换身衣服吗?跟你请个假。”
谢潮声点点头,他看见梁屿手上在翻阅着什么,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梁屿扬了扬手里的母婴杂志,说道:“茶几底下拿的,每一期都有。老师,你跟师母打算生孩子了么?”
谢潮声的脸色变了变,他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道:“冰箱里有牛奶,拿去喝垫垫肚子。”
梁屿应了一声,谢潮声进了卫生间。梁屿低头看着茶几上一摞的母婴杂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手指戳着杂志封面上胖嘟嘟的婴儿和笑容灿烂的父母。
他听见他心里面,又在用尖酸刻薄的话语质问自己,你怎么可以那么贱啊,人家都要有孩子了,你怎么还好意思送上门去。
梁屿换下身上的睡衣,穿上谢潮声借给他的运动衫运动裤。裤子稍微长了一点,运动衫也过于宽大了,谢潮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道:“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老师会这样穿去上课吗?”梁屿问道。
谢潮声笑道:“这样穿去上课,你们还会听我的话吗?这是我大学时候的衣服。”
“老师还很年轻,这么穿也没什么。”梁屿小声嘀咕。谢潮声摸了摸他的脑袋,他现在摸他的脑袋好像愈发顺手了,梁屿抗议:“不要老是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没把你当小孩子,摸你的头是喜欢你的表现。”谢潮声道。
梁屿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回什么好了,于是干巴巴地说了句再见,迈出了他家大门。
谢潮声上午没课,不跟梁屿一起出门。他将沙发上梁屿换下扔在那的睡衣捡起来,摊开好好看了看。这是梁音迟之前买的睡衣,因为尺码买小了一直没有穿。睡衣的粉色比较浅,和女孩子那种鲜嫩的粉色有所区别,所以谢潮声昨晚敢拿出来给梁屿穿。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件睡衣惹的祸,他久违地做了那种梦,梦里的那人也是穿着粉色睡衣。之所以用那个人来指代,因为他看到的脸一会儿是梁音迟,一会儿又是别的,始终没有让他看清面容。
身上的粉色睡衣倒扎眼得很,他记得他把对方压在身下狠狠亲吻、顶弄。他很久没有做过这么真实且酣畅淋漓的梦,仿佛拥抱到了实体,亲吻到嘴唇发麻,最后射精的冲动也格外强烈。
谢潮声把这套睡衣扔进脏衣篓,然后去卧室处理自己弄脏了的内裤。他站在卫生间里搓洗,脑海里残留的印象仍让他有些蠢蠢欲动。他记得对方曾趴在他身上,身体软得跟无骨动物一般,那双看着他的眼睛蒙上了水汽,清纯却又勾人。
谢潮声敢肯定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梁音迟,她的眼神要妩媚得多。只是不知道这样一双眼睛到底来自哪里,竟然让他念念不忘,还被他安在春梦对象身上。
谢潮声自嘲地笑了笑,他笑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像个毛头小子。明明认识梁音迟之后,他已经收敛了身上那些鲁莽、冲动和痞子气,连她不喜欢的坏脾气和坏习惯也改善了。他舍弃掉运动衫和卫衣,规规矩矩地穿起了衬衫和西装。
梁音迟喜欢他成熟一点,他就尽可能地满足她。
可是他都这样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能长久。
谢潮声走到客厅,看着茶几上那一摞厚厚的母婴杂志,嘴角泛起苦笑,这就是原因吗?
谢潮声一回到办公室,就有他们班其他科任老师来跟他投诉:“谢老师,你们班那个梁屿不仅不交作业,上课还睡觉,你问他话他理都不理你,没看过那么不把老师放在眼里的学生。”
谢潮声皱了皱眉,交待道他会处理。下午轮到他的课,他照常上课,梁屿在他的课堂上没有睡觉,但也不到认真听讲的地步。偶尔望过去,会发现他托着下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