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声看了旁边的梁屿一眼,忽然发现不过短短一个晚上,他叫老师已经叫得愈发顺口了。今天早上看到的还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脱口而出的“神经病”再配上他那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的炸毛表情,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的坏学生。
虽然这个坏学生长得还算乖,头发没有染成五颜六色,也没有炸起来,而是软踏踏的贴着脑袋。校服干干净净,整个人的气息也干干净净。
进了电梯,谢潮声问道:“你多大了?”
“17。”梁屿回答。
“看起来小。”
“老师呢?”梁屿看向谢潮声,谢潮声轻咳了几声,小声说道:“25,不许告诉别的同学。”他刚毕业就当了高中老师,一直都唯恐年龄不够压不住这群快要成年的孩子。
“大我八岁。”梁屿笑道。
回到家里,客厅一片漆黑,谢潮声记得刚才出门很匆忙,他还没来得及关灯。主卧房门紧闭,他走过去,想推门进去看看梁音迟睡了没,拧动门把手时却发现门被反锁了。那一瞬间无力感和挫败感全都闻讯而来,紧紧包围着他。
“老师?”
谢潮声转过身,梁屿就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他心里一沉,不知道刚才的窘况被看去多少,刹那间心里七上八下的。然而梁屿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谢潮声,和他四目相对,心无旁骛得仿佛对别的都不感兴趣。
谢潮声悄悄松了口气,他让梁屿在沙发上坐下,找来一双拖鞋给他换上,接着翻箱倒柜地找医药箱、烧开水。几粒药片被倒进梁屿手心,茶几上放着一杯温水,谢潮声示意道:“吃药。”
梁屿把药片丢进嘴里,就这么咽了下去,然后才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谢潮声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样吃药,他还以为他会怕苦,连糖果都准备好了。梁屿注意到谢潮声的眼神,说道:“我一向都这么吃药的,喝了水没办法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