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陈悦然给陈荣秋开了门。
陈悦然说:“晏叔真不会突然回来?”
陈荣秋笑道:“他一点之前有两个会面一个会议,抽不出时间。”
陈悦然听了就放心地回房睡了,陈荣秋替他关上门,自己上了楼,站在门前静默了片刻,而后伸出手输入六位数密码。
门很轻巧地打开,先于室内光景传来的是沉着的香水味,混合着清新的香薰,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陈荣秋没忍住笑了。
随后他拉开门进去,目光从玄关扫过,落在落地窗边的沙发和地毯上,眼底笑意不由加深。
卧室的窗帘是拉开的,清晨的阳光铺洒在床上,床品熟悉的花纹仿佛在浅金色的光芒中舞动。陈荣秋在门边放下手里提着的行李箱,回身环视公寓不大的空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他还与晏西槐住在这里的时候。
上一次来n城时,陈荣秋留在公寓里的书籍家具等全被他自己打包清理,书籍有部分寄回国,部分送到了晏西槐研究室,家具处理找了专业人员,不知道晏西槐是怎么联系的,被陈荣秋处理掉的大件家具竟无一例外全都保存了下来。
床品、窗帘、地毯虽然更换了全新的产品,花纹样式大小尺寸却都与从前一般无二,沙发上抱枕的枕套还是老东西,正面猫头鹰印花翅膀上浅浅的油性笔迹,是多年前被陈荣秋不小心画上去,用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清除的败绩。
上一次送到晏西槐研究室的书被晏西槐重新放回了书架上,同时增添了一些近期发行出版的杂志书籍。墙上原先挂着陈荣秋的证书的地方,如今挂着一张照片,画面左侧是端正系着蓝色领带、笑意温和、二十六岁的他,父母兄嫂环绕在他身边,而他们身后是大片如茵草地,与分散于各处、着装郑重、神情喜悦的毕业生和他们的家人。
陈荣秋看着这张照片自己的笑容,想象着晏西槐将视频里这一帧截取下来的样子,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
除了去年十月晏西槐从外地回来车上的那一次,两人之间就没再提到过n城这套公寓的事,双方默认陈荣秋基本不太有再来n城的机会,而如果不是陈荣秋亲自过来,晏西槐根本不会告诉他,仅仅为了留住两人过去的记忆,他在里面花费了多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