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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两人在一起的多数时间都是没有对话的,对对方太过了解,通常一个眼神就能传达意图,而这一程度,陪伴双方数十年的家人都没有办法达到。

默契一旦形成,时间就很难冲刷掉它的痕迹。

在n城时,晏西槐通常会坐在公寓双人沙发的左侧,但陈荣秋并不坐在他身边,而是靠着落地窗坐在地毯上,身边散落着书籍文献电脑,和一支从晏西槐研究室顺来的,带着y大标记的铅笔。

去年年末他整理公寓里剩下来的藏书时,下意识选择的就是他从前固定占有的位置,如果他抬眼能够看见另一个人,目光的右侧应该还会有一个沙发高的小圆桌,放下一只咖啡壶和两个杯子,就没有更多的余地。

只是当时即使是在同一个空间里,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师兄,如今跨越了一个大洋,原以为再不可能出现的人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陈荣秋甚至想过他可以不求其他。

他尚且有许多想要问的话,也有一些还未解开的心结,但在晏西槐告诉他他会留在p大任职的时候,陈荣秋就给了自己一个原则:等晏西槐开口对他说。

他把所有情绪都藏在了“很介意”三个字里,却不主动提及,因为这个人如今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说,陈荣秋就会接受。

而在这一点上,晏西槐和他同样有着不必说出口的默契。

他抬眼往晏西槐那里看了看,把n城公寓的问题抛开,起身去给晏西槐添了一杯咖啡,而后坐到他身边。

“想看看吗。”晏西槐看了一眼文档,问他。

陈荣秋伸手过去操控他的电脑连上了家里的打印机,直接把他的论文打了出来,而后才把视线落在了屏幕另一边的邮件界面上。

“十月一日下午一点……”陈荣秋扫了一眼他打开的邮件,“就是这边二号凌晨,连线sear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