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杨荔和听了这话也是立刻摇头摆手,“辛然姐我可没这么说,林老师太优秀了,我对他只是后背对前辈的敬仰。”
“好的,”vivi看杨荔和已经回答完毕,便开口道:“请其他玩家开始判断。”
这一次,林深贺呈陵温琼姿三个人都举了“谎言”牌,只有隋卓和童辛然举了“真实”。
“为什么?”童辛然皱了皱眉,杨荔和说话的状态和语气都不似作伪,这三个人都举了“谎言”实在是让他难以理解。
“我们昨天找到了和这个相关的线索,”温琼姿笑着说,“所以说已经大概知道了荔和的理想型,反正跟她描述出来的彻底相反。她喜欢的是那种阳光活泼笑容灿烂又有感染力的男生,就像是德国的那个足球运动员,叫什么托马斯的。”
“托马斯-穆勒。”杨荔和补全了温琼姿的话,“不过琼姿姐说错了一点,我喜欢的其实是他废话多还笑起来一脸褶。”
“……”哦,妹子,那你这个口味也很特别啊。
这一段结束,vivi刚打算继续下一轮,从童辛然那儿重新开始,就听到林深说,“既然如此,我也把这一次的机会给用了吧。”
“好,”vivi问,“那请问玩家林深,你要提问谁呢?”
林深虽然在回答vivi的问题,可是目光却已经看向了贺呈陵。“我要提问贺呈陵第一个问题,你和初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当时的场景是什么?”
贺呈陵想到了对方会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但是林深算错了一点,他并不介意在这个场景下讲述那段美好过往。
“初恋啊,”贺呈陵笑,原本锋利的眉眼都显出柔化的色泽,“我初恋在十四岁,柏林。”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天是六月十三号,有干燥的空气和铺满了天空的云,我刚从首都文理中学放学出来,那段时间我家里有些事情,外加上在学校和别人打了一架情绪不好,走到一条街上坐在一家叫做‘爱德华’的咖啡馆前面的台阶边待了会儿,有个女孩子刚从咖啡馆里出来,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披着及腰的金色长发,又瘦又高,看起来跟我年龄差不多,她看我那样子就把她手中抱着的书递给我了,还说了些话安慰我。不一会儿下小雨了,她就走了。嗯……大概就是这样。”
林深觉得贺呈陵含糊许多东西,什么书,以及女孩说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将这样一件小事当做救赎记挂到现在。
他脑海中又回想起那天他们交谈是贺呈陵说过的话。他说“根也会有衰老死亡,腐败烂掉的时候,只不过它来的太早,一度可以逼疯一个少年人。”他又将那种心情比作“沙漠中的旅人瞧见了一泓清泉,潦倒了半生的异乡客终归故乡,执着的观星者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追寻的那颗星星。”他还说那是“无路可走的境地”。
可是,那只是十四岁的贺呈陵,最多不过是文理中学十年级,是什么东西能够如此这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费力挣扎到连水中芦苇都要抓住不放开。
但是这个疑问,林深都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贺呈陵不会回答,至少现在不会。他为自己塑造出了一颗无坚不摧的心脏,外壳是用一层层的疤痕磨成,包裹着柔软的内里,在确保安全的时刻才展露一二。
他只是想,那个叫做“爱德华”的咖啡馆,他父亲卢卡斯工作的学院不远处就有一个。
他们共同生活在柏林,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只相差一岁多的年纪,他们完全可能有过擦肩而过的时候。
如果他小时候经常去卢卡斯工作的施奈勒大街104号的恩斯特-布施戏剧学院,如果他很喜欢喝咖啡,那个安慰了贺呈陵,给了贺呈陵一个新的柏林,一条无路可走时的能够走通的路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他会不会给他更多力量,让他能够更加磊落旷达。
又或者,如果他早就知道他会爱上一个这样的贺呈陵,他就根本不会去贪图所谓的缘分运气和擦肩而过,他会一直守在那里,等他过来,然后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沙漠中挣扎的旅人,难寻故乡的异乡客,半生都没有看到星星的观星者。
这个世界残酷冷漠,腐败肮脏又疯狂,但总会有甘泉,故乡和星辰。
这些东西根本不在别人身上,也不需要其他人才能带来,它们都长存于灵魂之中,随生命产生,随生命死寂。
它们属于贺呈陵,永永远远,永永远远不会离他而去。
可是林深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也知道一些情况,比如此刻,隋卓已经开始询问,“你的德国女孩,她给你的是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