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扎破神经,恐惧钻进肺腑,周围的每个人都形态狰狞,文祺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在燃烧,他弯折背脊,张着嘴,撕扯着白布单挣扎的吼叫。
画面跳转,换了间屋子,有人在窃窃私语:“不能带着r跑,他太脆弱了,病成这样没人管,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还是这个声音:“药厂东侧那间化学室全是易燃品,一点就炸,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绝不能被他拖累。”
“k说的对。”一个哑嗓儿接话,“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要拉着这个拖油瓶,如果不是他,我们早都离开了。”
文祺躺在床上动弹不了,他太虚弱,太疲惫,瞳孔蒙灰,干涩的嘴唇微张,嗓子火辣辣的疼。眼角余光中,一道瘦长的身影坐在窗台上,一条腿曲着,一条腿自然垂下,手里拿了颗腐烂的苹果,一下下往高处抛着。
“r和我们不一样。”他说,“我们是没人要的孤儿,活着还是死了,没有人会记得。”
“r在等人来接他回家。”那个身影纵身一跃,朝文祺的病床走来,距离近了,依然辨不清五官,“如果r能活下来,我们活着的意义也会不同。”
“他会记得我们。”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文祺像是落到了水里,浮浮沉沉,面前晃动着斑驳细碎的剪影,继而变成一片刺眼的白光,带着窒息的压迫感呼啸着涌向身后。腕间一痛,他发现自己正匍匐在水泥地上,用下巴支着脑袋,手脚被粗绳捆绑,满嘴血腥,狼狈的,望向视野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