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底最黑暗、最坏、最恶毒的事,杜少熠一件也没能对这个男人做过。

他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容忍,忍耐,力不从心。

李绵远回国结婚第二年快结束时,他的妻子许艺病逝。远在大洋那端的杜少熠也听过许艺其实是死于自杀的说法。

那之后不久,李绵远的恩师、也是他的岳父徐厚泽,也因病去世。

李察挂于家中那副珍贵的夫人画像,就是李绵远画于徐厚泽去世的那段时间。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再那么恨他。

他只会偶尔无法控制地,去沿着那些对自己而言毫无意义的轨迹,去回溯一段李绵远曾经的足迹。

是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包括。

恨。

地下停车场到了。

很快找到了李绵远的车。

他手里牵着的孩子已经小鸡啄米地打瞌睡。

年轻的父亲的无奈地把往自己腿上靠的孩子扶稳,他们和杜少熠站得很近,像亲密的朋友一样的距离。

他抬头看着高大的男人:“谢谢你愿意跟我和妞妞一起吃饭,那……再见了。”

他比杜少熠还小一岁,外貌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还要年轻个两三岁,杜少熠看着他,总觉得面前还是许多年前的那个李绵远,只有对方掌心里的孩子提醒着男人,一切已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