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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光示弱似的脸埋在奚南颈窝,闭嘴不言。奚南也不在意向晚光的沉默,一心担心向晚光被刚才的事影响心情,还在笨拙的想法子安慰向晚光。

狭窄黑暗的楼梯口,奚南有意放柔的声音,如水滴一点点击打在向晚光心上,让他的心跳不受他控制再度加速起来。

别人都说奚南是被宠坏了的大家少爷,但只有向晚光知道,奚南心极软,明明没什么经验,却还是会笨拙的去安慰在意的人,想逗他开心。如此美好的奚南,叫人怎么不爱他?

凌桂香拒绝帮忙,向晚光并不意外,毕竟从他爸出事后,他和邵芳没少找他们救助,而他们也纷纷出手相助。就如向伯母说的那般,他们是两个家庭,且都有自己的难处和不易,又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尽管有心却无力,所以向晚光不怪他们。

只是让向晚光接受不了的是,凌桂香偏偏提了他最在意的两个人,说出来的话还那么不留情面。

怕奚南担心,向晚光没再赖在奚南身上,从奚南颈窝离开后,不忘对着奚南笑了笑,表示他没事了,便要带着奚南往下一个地方去。奚南见向晚光这样,明明肚子里还有许多话要说,却又全憋了回去,笑着保持沉默,跟着向晚光往下一个地方走。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奚南跟着向晚光去了好几个亲戚家,要么被婉拒,要么是连家门都没进就被赶走了,没有一个是成功了的。

奚南走在向晚光身后,盯着挺直腰背往前走的向晚光,想到过去两个小时里向晚光为了借钱,而低声下气说话求人,却一次次被拒绝的模样,哪怕明知道这一切都很正常,可奚南还是心疼的说不出话。

他想告诉向晚光他有钱,他能帮向父治病,只是奚南心里清楚,向晚光一定不会答应他的提议,更何况现在他和奚远城闹成这样,他卡里的钱还能不能取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奚南还没来得及将心底这些话跟向晚光细说,就见向晚光接了个电话,然后脸色一变,转过身一句话也没有,拉起他的手就往医院在的方向狂奔。奚南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可是看向晚光这幅表情,他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而奚南的直觉,在看到坐在抢救室外哭的邵芳时,达到了顶点。

崔桡不知道去了哪里,奚南跟着向晚光赶回医院时,就向初秋陪在邵芳身边。向晚光见邵芳坐在地上,连忙过去要扶她起来,但是邵芳见向晚光回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拽着向晚光手臂,问他,“借到钱了吗?医生说只要坚持治下去,阿秦就能好了。”

邵芳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嘶哑道,“晚光,你想想办法救救你爸。”

向晚光也很无奈,却不能跟邵芳说实话,只能轻揽

着邵芳,让这个不幸的女人得以有所依靠。

作为外人的奚南,见此场景并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一边,把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人。但是本还在哭着的邵芳,不知怎么突然看到了奚南,然后表情一怔,随即扬了抹笑说,“奚南也来了啊。”

奚南听邵芳这么说,也没好再干站着,一时也顾不上别的什么,拘谨的朝邵芳走去,不自在的叫了声阿姨。

有其他人在场,邵芳没法像刚才那样宣泄情绪,便稍微克制情绪,打起精神和奚南聊起天来。而奚南不敢有半分懈怠。

向晚光见此松了口气,想着邵芳心情算是平静下来了,他也总算有时间去了解刚才发生的事。

他睨了眼亮着红灯的手术室三字,随即视线转到一边沉默至极的向初秋身上,用眼神示意他过来解释解释。

然而收到向晚光暗示的向初秋,还没来得及朝向晚光走过来,就听手术室的大门哐当打开,随后一名护士急忙忙走出来,给在场的人发了张病危通知书,“谁是家属,快过来签字。”

护士话一落,好不容易说话有点力气的邵芳,腿蓦地一软,如果不是奚南眼疾手快,邵芳肯定就摔倒在地上了。

正朝向晚光走去的向初秋,听到护士这话,也直接僵硬在原地,不敢置信的朝护士看去,不想相信护士说的话。

奚南护着邵芳的手在抖,同时担忧的抬眸去看向晚光。却见向晚光脸色略白,眉头紧皱,似乎是在辨认真伪。

护士没等到回答,便着急的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这次向晚光最先反应过来,然后冷着脸在病危通知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一晚上,三个半小时里,向晚光签了十几张病危通知,到最后甚至都快忍不住自己写的字。不过好歹向父抢救了回来。

只是向父一推出抢救室,向晚光还没来得及过去看父亲一眼,就被主治医生叫住,说有事要跟他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