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台那边的灯光特别调过,比其他地方的光线效果都来得用心:冷色调的各种灯一并融合,把他圈在中央,十足惹眼。
这下倒是知道为什么林储默总在那个位置站台了——门板子,确实得拉出来撑场面。林楚见他正是附下头跟坐他前面的客人说着些什么,然后便紧着眉把那杯饮料又端了回去,给这人调了杯新的上。
林楚撑头在远处看他,正想说给他拍几张工作照留念,再等到他把摄像打开的时候——只见相机中心那双修长白净的手被另一只手覆上,从手腕渐往手背上走,最后用小指挑了挑他支撑在杯身的大拇指上。
心眼冒上怒意,但憋着,也不过去,脚底板磕在桌边腿上蹬。
然而林储默这儿的忍耐值已经到了极限,他忍住把这人连着椅背翻飞的冲动,最后还是面不改色地回去做事去了。
这家酒吧的名头越来越响,来往的客人也渐渐多了。当然,客流量多了小费也容易上去,同样的,量多了质就不再又保证。
总有想找乐子的,而其中最锲而不舍的那一类更是让人头疼无语异常。坐他前边的这bi已经连着来了好几天了,每次都得喝个大醉,一股酒气一开口就熏得人头疼。
“小哥,别这么不给脸吧,我这几天在你身上是甩了不少酒钱了吧,够不够你这个月提成?”
“认识个呗,我挺中意你这样的,又帅又酷,活儿不行什么的都好说,我在我前男友那儿学了不少,能教你。”
“我……”他自顾自说了半天话,打了个嗝差点把一肚子东西呕出来——林储默怕他吐了自己还还得去收拾,才想着去扶他,伸出柜台的那个胳膊已经被人抄了住。
“教你爷爷,这人有主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林楚瞪了林储默一眼,回头见这人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儿才没接着生气。
这酒鬼背后还有个椅背靠着都坐不稳,摇摇晃晃的,像极了乡下随风dàng的稻草根子,扶不住,稳不起,便是趁机冲他椅子腿踹了一脚,一个恍神就整个人就被他翻到地上。
尾巴骨磕得疼,难免叫出声来:“我草……屁股蹲摔着了,疼!”这人叫唤道,林楚则是冲林储默抬抬下巴说了一句:“跟我走。”林储默没动,林楚又补了俩儿字:“急事。”
“行吧,等我回去换个衣服就走。”林储默答应道,手再次被人一把扣住,
“诶,你们有对象了不起啊,就欺负我哥刚失恋的单身狗……”酒鬼从地上挣扎地起来,林楚见林储默手又给这人摸了倒是终于忍不住了,把他猛得往后推了几步,无意让他后脑勺又跟圆柱子磕了个清脆。
“我草!爷爷和你们好好说话是还是不行了是吧?”酒鬼鼻梁上的眼镜磕了一半,gān脆就把镜片儿往地上一甩,往林楚这儿猛冲几步。
林楚见势头不对,赶往扯起林储默手往外跑:“换啥换啊,你再进去给吴须看到了能让你走?”惹不起,咱躲得起。人的潜能在遇到危机的时候能够无限被激发,所以就算是一千米从没跑完过的林楚在后有猛虎追击的时候还是被激发出了无限的潜能,一个蹬腿跨得比谁开,跑得能比林储默还能再快上几步。
“有本事撒泼儿没胆儿正面上是吧!你们等着……我他妈”酒鬼个矮了他们半截,越跑离得越是远。他嗓门倒是很劲道,人跟不上声儿一直在身边尾随。
“快快快!上车。”林楚嘭得一身关了车门才感觉自己逃离了危机,对着玻璃窗外还在路上奔驰疾走的人竖了跟中指,这才舍得给自己顺把气。
“师傅,去民生广场。”林楚不容易吐了几个字说道,把头仰在椅背上大口喘气。经过这么一通激烈运动,身上发了不少热气,闷得慌。
林楚刚刚着急把林储默拉出来,连外套都没得空让他带出来,本来松了手把自己外套卸了给他盖,林储默倒是没撒手,把他的手心紧紧贴上了自己的。
“不冷,跑了这么通我也出了不少汗。”林储默这么说,林楚也没坚持,两个人静静在车上坐着。
林楚没说话,气憋在心里。他没想到林储默这种削人的一把好手居然能给人那么蹭豆腐,又想到自己刚刚还被那酒鬼追了这一路,心里更是不平衡,一口气堵得慌。
“气了?”林储默问,林楚只是拗口说没有:“哪儿能啊,我明白打个工不容易,得好好看上帝的脸色。”
“这还不算气?”林储默这么想,因为还有开车师傅在的缘故也不好再明着再说什么,只是用大拇指在他手心里打圈儿。
“你gān嘛……”林楚手心窝被他这么蹭着痒极了,忍不住又不想和他说话,只是冲他抱怨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