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记事以来,从不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值得庆贺的。不论是他爸妈,还是老太太,甚至于其他不相gān的人,都未曾肯定过的他存在。

千人千语,他已听得足够多。

生日快乐的这样的话语,小时候没人对他说,想清楚后更是觉得不需要别人对他说。

他知道的,自己的降临并不值得他人庆贺,对于他自己,甚至于也不见得多有快乐。

林储默想了很久,最后终于想通了:既然被降临于这个世上,便是物化的存在。即便是不受到旁人甚至于亲人的肯定,他都该为自己而活。他生存的全部意义,应当全为了他自己。将自己置于最高地位,这是他最终做出的选择。

然而今天从别人嘴里听到这番话,让他着实意外,甚至于跟个姑娘一样俯他肩上缓了挺久。不过好在林楚给了他台阶下,丝毫不觉得是自己导致的局面,反而认为是张简bi着自己还钱让自己压力过大以至于无声泪流。

所以林储默最后还是打算让张简背这个锅,并且甚为合理地把这个无辜背锅的老朋友甩在后头,只和林楚一起并肩走着。

“幸好你是在哭穷,要是你真是给我整哭,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林楚瞅着林储默大概缓过来以后,这才悻悻开口问他。

“不过你到底欠了他多少钱?值得他不远万里来催债?”林楚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后边走的那大哥,又问林储默道:“你要是手头紧,我可以借你一点。”

林储默只是低头看手机,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林楚只好凑近又问了一次,视线却一直落在他眼睛上。

才哭完的人眼睛里会留点来不及蒸腾gān净的水汽,林储默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哭过的迹象。不过以林楚现在这个视角,正好能看到他湿漉的眼睫毛微微垂下,锐气有余的眼睛经此洗礼也显得柔和不少,连看个手机的气质都和平常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