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林楚这小子——挺有意思不是?”吴须几乎是站了起来,直冲台下那人招手。
“林楚?”时隔多个小时,当这个名字在他耳朵边上响起的时候,林储默还是没来由地,簒紧了拳。
“行了,你差不多也快下班了,收拾收拾就走……”吴须正想让他提前下个班,哪知这林储默早已经冲下了去,在一路飞奔着步子出门的林楚后边跟着。吴须看着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出了店门,叹了口气,这才端起林储默端上来的饮料嘬了一口。
在吴须提醒他之前,林储默从未把那人和林楚联想在一块过。现在,林楚估计已经是知道了自己就跟着他后边,打算来和他算个总账这事儿。
“还挺能跑。”林储默费了不少力气才追上他,还是借着地形优势,勉qiáng能够得着他的帽子。
酒吧去车站的这段路,正好是个下坡——还挺陡,不然林储默也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架住林楚。而现在,林楚这张早上还牛bi到不行的大脸盘子被他胳膊挤了不少肉出来,看着倒是失了不少气势。
林储默看着这张脸,他就更是不懂了,到底为什么?不是说相由心生?就冲着林楚这张朴实到不行的脸墩子,哪来的心眼就那么多?
他想起自己初中和他坐同桌那会儿,他怎么说也算得上一个清秀的小伙子,到底是什么个遭遇。能让从前一个无私为同桌奉献作业乖巧少年,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就算林储默无意间把他琴不小心那么个轻轻一甩,又不小心踩了一脚上去。这怎么说,局也进了,罚也罚了,就冲他能给自己借作业抄那么一年多这点,难道不算已经和解了?
这都两年多了,他怎么还能惦记着这码事?
再说到关于举报他219聚众打游戏这事儿,那还不是他们实在是吵到不行,熄灯了还得闹,到了凌晨还不安分,他不是忍无可忍才出的手么?这哪儿能知道又给林楚碰到了?
再说了,他最后不还是直接过来了,还不忘拉拢自己舍友一起玩游戏。这次的噪音源,足足在他耳朵边上闹了半个月才停。
“呵,真行。”林储默那时候只觉得,林楚是运气不好,自己运气也不好,这么一来一去的,随他去得了。毕竟自己还得高考,不像他们这些成天无所事事的人一样——成天吃饱了没事gān,闲得慌。
可不知怎么,越是忍,林楚越是得寸进尺。先是调查了一番他的情况,再和他旁边那个蠢到不行的人提个几句的,估计还算准了自己因为奖学金这事儿,绝不会和他出手。
他早上选了监控下面的位置不算,还算准了医务室老师来的时间,打算激他出手——要是给老师看到在学校内斗殴,奖学金,一律失效。
为了这么一口气,丢了一笔钱?这不是他的风格。
由此,林储默还是忍着。而现在,林楚正正好落在了他手里。他一直保持着勒住他脖子的动作,林楚倒是没怎么反抗,他反而先不习惯起来。
一般人在被勒住脖子以后,第一反应是用自己的手和勒住自己脖子的那股劲做对抗。再进一阶的,就是直接往后边那人腿上狠踹那么一脚。这最后一种,也是有本事的人会做的——不再是反抗,而是用自己足够的手劲顺着那人的关节处那么一崴,再顺利地将他双手束住往背后一束,完美地扭转了形式,足够那刚才丢的面子讨回来。
而林楚,林储默本以为他至少是第二种,因而还留意了一番他腿上的动作。可是,林楚不仅是第一种,还是力气不大的第一种。如果他力气挺大,并试图把自己的手掰开的话,林储默或许还能感受到完全压制对手的喜悦。
可当他没什么特别大的动作,只是把自己手心搭在他胳膊上的时候——林储默反而,有点紧张。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店里的工作服,通过这一层轻薄的衬衫——他甚至还能感受到林楚呼出的一点儿热气。
“太近。”林储默把他勒得越紧,两个人就贴得越近。当他目光正好落在刚才他欣赏过的那双手上的时候,终于还是松了手。
他少用这种制人方式——因为与对手距离太近,有风险。这次属于特殊情况。
这主要是——直接踹一脚过去,人估计得顺着坡滚下去。林储默不想再进局子,更不想再陪他一笔钱。
手机的钱还能不算,就那把琴,如果真是两万的话——他要真问自己赔,还真是没钱赔。
往这个方面考虑,林储默居然没那么生气。还能多少些林楚为什么这么紧追他不放:“两万块钱,还挺多……要是有人把我两万块的东西不小心砸了,我估计——不追到他还钱,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