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暮晅怔愣地看着银苍蕴,看着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片细碎的光晕。而自己的额头和他的指尖相触,那一点隐约在发着烫。

“砰、砰、砰。”

屈暮晅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就这样看着银苍蕴,看着他饱满的额头,看着他高挺的鼻梁,看着他淡色薄唇,看着他狭长的双眼,看着他薄而窄的眼皮褶子,看着他细而长的睫毛……每一处都像是盛着阳光。

明明是他闭目都能描摹出的面庞,一个恍惚间,却让屈暮晅有了一种陌生感。每一个字他都听清楚了,但组装在一起,却让他不敢去相信。

“哥……”牧匙屈暮晅能感受到自己紧绷的喉头,哪怕他第一次上台唱歌都没有那么紧张,此刻的他紧张得近乎要失声了。

屈暮晅贴着裤缝的手指在轻轻颤抖,他突然间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场戏,那时的他还不会演戏。脱离了孩童时期,还未进入大学学习之前,这是最为尴尬的时期。导演不再将你视为小孩子,但却因为缺乏社会历练,演技中缺少了很多应该有的感情。那部戏的导演因为他演不好那一段戏而大发雷霆。屈暮晅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很沮丧,心想要不还是算了,等考上大学后再考虑接戏的事。

最后是那位曾经告诉他要直面父母带来的光环和压力的白叔远程给他讲了戏,白叔说,你演的是一个为救师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解药的孤苦少年,再解药面前,你一定是欣喜的,但也一定是忐忑紧张的。因为这件事对你太重要,而得到的过程太来之不易。你除了要表现出高兴和兴奋,还要表现出激动紧张以及不敢置信。

白叔还跟他说,想要揣摩一个人物的情感和情绪,就一定要去揣摩他的心理,去分析他应该有的话语、表情和举止。只有当这个人物的情绪是合理的时候,你才能保证你演的人物是活的。

挂断电话后屈暮晅琢磨了很久,再次回到片场后,重新拍摄了那一幕,当场记板打响后——他冲到了木匣面前,在用钥匙开锁时几次弄掉了钥匙,最后qiáng作镇定打开了匣子。在看见木匣中的药瓶时,他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是一场幻梦。他颤抖着双手去拿那瓶解药,手指在颤抖但却没有弄掉药瓶,那是他师傅的救命药。当他用神医jiāo的方法测验了解药是真的后,手握紧了药瓶揣进了怀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圈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