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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暮光侧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哪里不一样?”

“你向他保证,不骂脏话。”

何暮光仔细回想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何数说的是什么,然后就听见对方薄唇轻启,清朗的嗓音压低,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you。're one bad-ass fuckg fractal”

何暮光忽然被这句话击中,就像是每一个字符都直直地撞在了心上。这样的嗓音骂人,实在太他妈带感了!

“我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

“你喜欢听这个?”何数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亲密地咬耳朵,引得开车之余转过来看一眼的周故都担心他们俩直接车震。

何暮光舔了一下他的耳垂,“我觉得听你骂人很带感,”他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带着好学生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那何暮光同学,”何数贴上他的唇,声音和热度一起出现,氤氲出暧昧的温度,“要不要带着好学生――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我觉得可以。”

听说谁人才是神明

第七十二章

周三的时候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随笔,字数不做要求,到了周四的大课就讲评。作文的材料是加缪《荒谬的墙》中的一段话,“在我们晦暗的一生当中,我们有赖于时间夜以继日的承载。但谁也不能否认,在某一天,我们必须承载时间。‘明天’‘等你将来有出息’‘过一段时间’‘长大之后你就会明白’,这些互不gān涉的话都很有趣味,因为它们最终指向死亡――我们是依靠未来生活的。”

何暮光对于作文向来是骚话多没重点,这一次好不容易克制了一下自己,也不过是写了一篇随到哪里是哪里的东西。结果就被老师点名了去读。他站到讲台上,先是朝下面的同学们笑了一下,目光在何数那里多停留了一会儿才开始读。

“‘明天’‘等你将来有出息’‘过一段时间’‘长大之后你就会明白’,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了,起码我现在看起来也是一个成功人士,在看起来最光鲜靓丽的圈子里,粉丝无数,收入颇丰。如果是十年前的我,不会想到有这样一天。可是如果是十年前的我,会有些人对我将这些话。他们会告诉明天的。可是明天究竟是怎么样?我不自己去走,我永远都不知道。”

他敛了一下眸,“到大二的时候,我第一次明确的知道了,我必须要承载时间,有些东西不能忘记,有些人不能忘记,为此,和他们共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用寻常的度量等而化之……”

……

末尾,何暮光这样说,“我专门查了一下加缪接下来的话,‘一个人总会发现自己已经年满三十,并由此判定自己已经不再青chun,同时把自己放在满满时间当中,确定自己的位置。’我和三十还差两岁,但是至少有所体悟。这个世界很荒谬,是的,就是这样,但就算如此,我们也可以奋起反抗。”

何暮光读完,老师又点名了何数,何数同学当年虽然说不上是作文的问题困难户,但是文章中逻辑清晰到过分的程度,语言又jg简,摆明了就是理科生确认无误。

“我对加缪一知半解,只知道他喜欢言及荒谬主义和存在主义。他在这一段中说到时间与‘我’的关系,我更倾向于将它们描述成数字与符号的关系。”

“拿最简单的加减乘除来看,没有数字,包括各类实数虚数和代指,任何的运算都是无意义的。从柏拉图的‘上帝总在使世界几何化’到毕达哥拉斯的‘数支配着宇宙’都承认这一点。但是如若没有运算,那再长的数字,都不可能和其他融合而产生新的理念……”

……

“伽利略说,‘给我空间、时间、及对数,我可以创造一个宇宙。’至今我仍然说不出这般笃定和令人骄傲的话。在人之前,从未有过对‘宇宙’的定义,在人之后,‘宇宙’无可避免的是由人定义出来的宇宙,我们根本不可能定义出任何一个与人无关的名词。”

“于此而言,空间,时间,对数,都不能创造一个宇宙。唯有自由的最高价值,对真理的不断思考,对美好的不懈追求,对爱的渴求,这些只有人才会认可和仰慕的崇高,才可能构成一个宇宙。在这样的宇宙之下,我们才有承载时间,空间,乃至一切的可能。”

何数下来之后,何暮光压低声音问他,“我以为你只会是伽利略的信徒呢。”用几何代数创造一个世界,多么美丽的数学成就。没想到啊,大数学家在最后,竟然放下数学而不谈,只讲自由,真理,美好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