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服穿早了,应该等爸爸结完账再穿。宛忱在心里嘀咕着话,抬手蹭了下脑门,摸了一手的湿汗,他拿起琴盒,想去门口吹吹风,等着宛勋出来。
迈过门槛撩起门帘的时候,拿琴的手不小心磕到了墙角,啊了一声吃痛,五指齐齐松开,黑色琴盒从三层台阶上滚了下去。
宛忱揉着左手手背,鼓起腮帮子吹了两下,忍着泪,默念着不痛不痛。再抬起头时,一愣,摔出视野外的琴盒已经回到了自己眼前。
一个男孩正拎着它。
眉目锋利,鼻梁高挺,不知是不耐烦还是不开心,脸上找不出一点喜色。他没有看宛忱,大冬天却穿着一件单薄外套,皮肤冻的粗糙通红。
“谢谢。”宛忱将琴盒接过来,看了他一眼,犹豫着问:“你不冷吗?”
男孩摇了摇头,没说话,侧身绕过他,冲屋里的老人喊了声“爷爷”,拿起放在柜台上的作业本装进书包,扭身便向外跑。
“小城,别急,慢点,下雪路上滑。”老人的声音追着男孩的脚步,传进宛忱的耳朵里。
雪停了,灰色云层逐渐散开,阳光打在男孩的脸侧,宛忱直勾勾的看着比他高了一个额头的孩子,竟然能看到那人下巴上细而密的一小排绒毛。
他心说,真可爱啊。
“小城。”宛忱下意识叫了男孩一声。
男孩回过头怔愣着看向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毕竟除了母亲和爷爷,他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这样唤他的名字,一时茫然无措,不好意思的歪了下头,轻轻嗯着回应。
耳尖动了动,被宛忱发现了,于是微笑着,温柔的跟他说了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