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城始终盯着地面,看的无神,听的无意。他心里是感谢王大忠的,和王海不同,他尊重女性,善待兄弟,尽管处世方式并不苟同,但活的坦然,活的有血有肉。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想要脱离他们的一天。
爷爷住院后,孑然一身的谈城受了忠哥不少恩惠,谈不上卖命,却也事无巨细,忠心耿耿。只是他清楚,上下嘴皮一碰,就能说出几分唬人的交情,不是建立在利益上的关系,吹弹可破。就像猴子捞月,有的人甘愿深陷,有的人却始终清白。
“忠哥。”谈城说的极为艰难,他一直没深究最近为什么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情绪,原本已经给自己定了性,分了类,掂量好了后面的日子,“我想退出了。”
王大忠没什么脸色,但能看出心情不太明朗。
列个“最没面子的事”榜单,手下小弟主动“请辞”绝对能排的上号。
被打碎的花瓶,就算黏合工艺再卓越,存在裂痕仍是事实。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能够摒除异心,竭力挽回的余地。
“忠哥有任何事,吩咐了,照样尽力而为。”
王大忠就喜欢谈城这一点,让人觉不出一丝虚假来,话说的诚恳,事做的敞亮,人活的明白,心中有杆秤,原则是砝码,什么都能称的出个轻重。这样的人,他活不成,也留不住。
迟早的事。
“成。”忠哥豪迈的一拍大腿:“今晚有个酒局,蝎子要做我货的代理,你最后露个面。杂货铺我暂时用不到,你先住着,不共事又不是不来往,情分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