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傻白甜乐天派也知道老头子估计是跟他妈摊了牌了,两个人什么态度还说不好,是天塌地陷还是暴跳如雷,是悲从中来还是集思广益,反正没有回答就是回答,一个“不”字贯穿了这沉默始终。

外国有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我们是等一个固执老头的来电。

可徐且行不说,庄晏也不好问。他总装的若无其事似的,好像已经忘了这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可庄晏眼明心亮,早早就发现了每天都放在床头柜最里面紧挨着徐且行脑袋放的手机,这人以前明明都使劲往远推,推到床头柜最边上,就怕被辐射得脑癌。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庄晏发现这人的床上表现有些反常。

前一阵他还在拍戏的时候还好,每天早出晚归睡前运动,把他精力榨的透透的,脑袋日常停摆,挨上枕头就着。这几天他杀青了,可庄晏还不能走,钱多宝叫他飞回去被他拒了,非要忙里偷闲在这儿跟他休个小长假。

这人冷不丁一闲下来就有点无所事事,偏偏又不肯玩手机,总把手机扣着放在身边,好像一翻过来就要咬手似的。

庄晏盘腿靠在床上改剧本的时候他还算乖,就躺在旁边搂着庄晏的腰补觉。庄晏拉片子练编剧基本功的时候他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说是陪在一边就当和庄晏一起看电影了,实际上胳膊腿都不闲着,时不时就摸一把,蹭两下,亲几口。

这几天看了好几部片子,不管是爱情片还是烧脑片,是历史片还是纪录片,它们的开头都各有不同,进度条从中间到结尾,统统以两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滚作一团为结局。

庄晏看着面前屏幕上放着的《美国丽人》,眼神挪都没挪,手像长了眼睛似的,径自按住某些偷偷撩开他衣摆妄图伸进去胡作非为的罪恶之手,任由对方撒娇似的把自己拽倒,拉进身后的怀里半躺,还是坚定地抵着不让他如意,嘴里叹了口气,说:“大哥,你就给你的叽儿放个假吧,资本主义996都遭到广大人民的唾骂了,你这007也太惨无叽道了吧。”

徐且行把他又往怀里揽了揽,让他索性直接坐在自己腿上,反手掐住他的手腕,叼住他的耳垂不满地哼唧:“都给它放了二十多年假了,加几天班怎么了?养叽千日用叽一时。”

庄晏想说虽然古语有云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但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科学务农,合理休耕,让不堪重负的耕地休养生息,用地与养地相结合……

然而单身二十几年才突然开闸泄洪的人显然果断地跳过了教学模式,翻身把他往床上一压,低头就堵住了他的嘴。

木板床被摇的吱嘎响,徐且行坏心眼上来,拿窗外的海浪声当起节奏,庄晏被折腾的求饶,两个人很是闹了一通,才很巧地在电影里史派西被杀的一声枪响中结束了战斗。

片尾曲缓缓响起,徐且行缓了两口气,翻身起来套上内裤,光着脚走到厨房去拧了条干净毛巾回来,庄晏瘫在床上趴着不动,半是无能为力半是心安理得的任由对方将自己这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徐且行少爷日子过了小半辈子,没成想就这么一段时间就能速成,伺候人轻车熟路,他好笑地看着半死不活的庄晏,擦完啪啪拍了两下屁股,然后顺手拽了一角被子给他搭上:“一下都没叫你动,怎么还能累成这样?明天跟我出去跑步吧,锻炼锻炼体力。”

庄晏抬手拉住他胳膊就是一口:“做梦!”床上运动辛苦就算了,好歹也是痛并快乐着,现在还要加上户外运动,简直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宅男的噩梦懒狗的绝杀,徐且行要是真的敢这么没有人性,他就把他的叽儿直接开除拉倒。

徐且行笑着要往外走,庄晏没松手,趴着又撒起娇:“干吗去啊,上来,给我抱抱。”

徐且行扬了扬手里的毛巾,说:“我去洗洗晾上就来。”

庄晏不肯,徐且行没法,只能先把毛巾搭在门口架子边,然后被庄晏扯着上床躺下,把庄晏捞进怀里搂着。激情过后的相拥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徐且行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着庄晏的背,没出声,斜看着窗外的明月出神。

庄晏这几天实在被烧的心焦,出柜受挫是意料之中的,但徐且行闭口不言的态度让他非常意外。两个人相互鼓励相互支撑,这才是庄晏想拿的剧本,顿失参与感的沉默像一张拉满的大弓,不可避免的让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他把胳膊搭在徐且行腰上,头搁在徐且行胸上,他张了几次嘴,才调侃似的问道:“你怎么那么贪吃,有今天没明天似的,要是一下吃腻了,把我榨干以后跑路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