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嘟囔着走过,眯着眼睛仰头看了一眼巨幅广告牌。
和他平齐的就是两条大长腿,广告上人的脑袋对他的视力来说那就是在遥远的天边,能看清是坨头都好不错了。
名字也是三坨马赛克,费死劲了也只能看见好像是什么且什么的……
算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看不见拉倒,反正他对小明星也不感兴趣。
庄晏回忆了一下出门前看的地图,过条马路,沿着希音寺的庙墙一直走,走到尽头右拐就行了。
他顶着大太阳走过了斑马线,希音寺边的树排还都是小小一棵,枝叶稀落,也没什么树荫可供他躲凉。
庄晏认了命往前走,眯着眼睛看了看前路,朱红的庙墙在阳光下红的晃眼,偶尔有一株带花的枝丫从院内伸出来,煞是好看。
他上辈子也来过这儿,从时间上来推算,大概是四五年后。
那个时候他妈妈不知道在哪儿听说希音寺求姻缘灵的不得了,就非说什么“封建迷信怎么啦?我看等你比等鬼还靠不住!”、“你这老大不小的了,管他男的女的,你总得带回来个人吧?”,硬是闹着来上香。
他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没跟着进去。更何况那时候他也不信这些,心不诚拜也不灵。
在门口等她老人家的时候他就倚在这墙上,犹记得枝叶纷繁,红墙绿蔓缠连,就像活生生从城市中隔出来的世外桃源。
现在大概正是这树才刚刚栽种的时候吧。
平时八百米不值一提,盛夏中午的八百米那就是小美人鱼脚下的刀刃,铁板鱿鱼身子下面的铁板。
走到庙墙尽头的时候,庄晏就已经烤出了一层油汗。
所幸气派的玻璃面大楼和金光闪闪的台标就在转角处闪闪发亮,他就像是到了西天要取经的猴儿,三两步就跑到电视台院子门口。
嘴还没张开呢,就被保安室里盹觉的老大爷掀起眼皮打量一眼。
老大爷手里蒲扇一比划,就把他给指到了这座气派高楼——后面的五层无电梯老破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