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证明:对不同的小鼠注she不同的信息素分子,小鼠的行为发生改变。被注shea分子溶液的小鼠出现bào力倾向,好动、易冲动。被注sheb分子溶液的小鼠表现极其稳定,但反应略为迟钝。被注sheo分子溶液的小鼠表现为性`欲旺盛。信息素不仅控制性`欲,还关系人的知觉与行为。通过信息素,生育部门能更完备地调控幼儿的性格特质,使他们成长为预设的性格。
至于识别激素,那像是一种“分子身份证”。每个人的识别激素都有不同,这是信息素追缉的基础。有一部分人类被生育部门设计为“天生追缉者”,他们有qiáng大的内心、天生的犯罪侦查力、正义感,以及忠诚度。长大后,他们大多数会选择成为警察,因为只有成为警察才能让他们得到幸福。曾有人认为这样剥夺了他们得到家庭幸福的机会,但是“幸福”是个主观的概念,不能说他们得不到美满家庭就不幸福,这些“天生追缉者”注定在追查罪犯中得到快乐,他们享受追缉而厌恶家庭。我们不需要自由,我们只需要幸福。
……
看到这里,花常乐莫名不安。也许他就是“天生追缉者”,注定要在警察职业中度过余生?也许他渴望成为一个正义的人,不是因为叔叔的感化,而是基因使然?在这个荒唐的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他的拇指抵着下一句话,他的不安在那个句子中消解了。
——根据规定,信息素追缉者必须是alpha,只有alpha才需要承担这份社会责任。
他不是alpha,他是beta,注定是个beta,注定要承受作为beta的平庸和自卑。他哽咽了一下,松了一口气,又心有不甘。alpha和oga都受到社会关注,alpha如此耀眼,而oga备受关照,只有beta……永远甘于平庸,像因为过度使用而发热融化的废弃齿轮把生命耗在伟大的社会机械中。
这就是现实。他不甘心,为什么人要被分为三五九等,为什么人要被控制,为什么会出现“腺体”这种控制器?既然人是被设计的,他自己也是被设计成一个“好人”的。设计的人生使人得到幸福。但他不能理解,如果他的个性、他的思维都是被设计的,他没有自由,那么他还算一个好人吗?
花常乐不知道答案,只能继续看书——
……
【控制器】
这些年来我一直致力于寻找一个答案,腺体的真相,腺体的原理。腺体的存在是对月食计划的调控,我们给每个人都装上了“安全枷锁”。而我寻找腺体原理的原因则是为了改进这个器官,这种人工器官拥有无限潜力,它可以成为知觉控制器,甚至是jg神控制器。
我的爱人二三小姐退休之后出来找我。她的出现让我有机会见到我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实验品——ark。
我的富裕家庭,我的oga妻子,在伟大的实验面前是无足轻重的。我离开了家,通过生育部门的主管l女士联系到了带走我儿子的一九小姐。
事实上,我们是在一处贫民窟找到他们的,他们挤在充满废物的回收站一角,身上盖着脏兮兮的破棉被。一九小姐被生育部门驱逐,被注she了“保密溶液”,那让她成了智力障碍者,也就是痴呆。而这时候的ark还是一个十二岁小孩。
ark和一九小姐已经在外流làng了两年,一个底层的alpha单身汉收留了他们。因为alpha不知道ark的“性别”,又瞧着那孩子生得像个女孩,以为ark会“分化”成oga成为他的童养媳。尽管ark从未和我谈过那段经历,但我有理由相信他遭受了猥亵和nuè待,以至于后来他一直对肌肤接触十分抗拒。
把ark和一九小姐接回家后,我们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我在一个偏僻的街区买了一套独立住宅,把地下室改造成实验室。我对我的孩子进行了一系列实验,试图在他的身上做出“新腺体”——生物控制器。
一开始,我研究腺体的物理结构,买来一些尸体做解剖研究。根据我得知的内部消息,腺体是一种人工器官,由胚胎gān细胞诱导分化并组装。通过培育腺管、腺泡和分泌细胞,我可以做出一个腺体,但是这个腺体无法自主分泌信息素。生育部门会通过接种器直接将人工腺体的发育细胞注she到胎儿的后颈,这种疫苗被称为“抑分化疫苗”。实际上就是腺体的“种子”,经过工作室的特殊设计,那些细胞会附着在胎儿后颈,与胎儿的神经、血管连接,发育成新器官。
可惜ark作为对照实验品,已经过了接种的时期(这也是我研究新腺体的基础)。因为常人的腺体关乎性命,在手术过程中,一不留神就会导致腺体破裂或腺体衰竭,但ark不会。ark的生命没有和这种“生命锁链”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