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书说:“记录上的数据jg确到毫秒,应该是犯罪分子手动操控的。我们可能是误打误撞撞上偷窃,这正好给了他逃脱的机会。也有可能他根本没能逃脱,直接就死在内战里了。”
这个疑点就这样被保留处置,但是案子还没结束。警方救出的人质还在抢救中,内部数据也被销毁了,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随着狄子扬的死亡消失了。任何一个刑警都能注意到其中有诈。失窃的toffee到底是什么?这和狄子扬的信息素实验又有怎样的关系?没有人知道。
会议只是做了一个小的总结,很快就结束了,然而谷子书让岳无缘离开,却留下了花常乐。他说是要讨论另一个案子的事情。
岳无缘和其他警员走了,现在会议室里面只剩了花常乐和谷子书。白炽灯y冷,透着一股寒意。花常乐倒是习惯了这种气氛,他问:“怎么,审讯有结果了吗?是不是和那些腺体破坏杀人案有关?”
谷子书说:“他们承认了销售药物、拐卖人口和非法实验的事情,只字没提罗百香和吴故等人。”
花常乐想了想,又问:“那他们说了莫乔的事情吗?”
谷子书说:“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莫乔,他们对莫乔的印象只是一个下线经销商。”
花常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斟酌再三,才说:“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也许这个犯罪团伙根本不是破坏腺体的连环杀人犯……”
“呵,这不一定。”
谷子书拿出一包证物袋,里面的东西是圆珠笔大小的,白色塑料外壳。
谷子书指着证物说:“这是一种特殊的工具,他们管这个叫‘接种器’,原理和机械采血笔类似,内部有弹簧结构和针头,可以jg准地将针头刺入人体,但是内置针头是纳米材质,细如牛毛,人眼无法看清针孔。最重要的是,它的针头是双管的。”
花常乐拍桌而起:“这就是连环杀人犯的凶器之一?凶手用这种笔杀人的?”
谷子书说:“没错。”
花常乐问:“但是为什么是双管?为什么要叫‘接种器’?这又不是打疫苗用的!”
谷子书说:“名字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工具原理我可以分析。这里的两根针头作用不同,内部的存液槽也是分离的,你可以设想两根注she器用一根针,中空金属针是双管的。一只针头是注入溶液,另一根针头是汲取溶液。信息素是腺体内合成的混合物质,分为两部分,一类是信号激素,使人进入发情状态,另一类是识别激素,识别激素的成分比例像指纹和虹膜一样,具有唯一性——这也是我们能通过信息素追捕犯人的原因。正常情况下,信息素以气体的形式从毛孔挥发,如果要收集信息素,就必须注入特殊的有机溶剂溶解腺体内的信息素,但是实际上这种做法会对腺体造成破坏,导致腺体病变。腺体病变会致人死亡。当然,我们搞的信息素侦查都是尸体腺体内的信息素,他们搞的则是活人的。”
花常乐问:“这么说,那些受害者是死于腺体破裂而非自杀?”
谷子书说:“你知道腺体病变致死的原因是淋巴免疫系统被破坏吗?”
花常乐愣了,一巴掌摸上脑门,尴尬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谷子书摘下眼镜擦了擦,说:“生物书并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腺体这种器官要和颈部淋巴长在一起,我们只是知道,腺体和淋巴处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我不知道为什么人要长成这个样子,明明腺体没有参与淋巴免疫循环,却和人体免疫系统有这样紧密的联系。”
花常乐快哭了,他几乎是要抱头痛哭了:“谷警官啊,我们是刑警,不解决生物学问题好吗?我头好痛!”
谷子书笑着戴上眼镜,继续折磨花常乐:“你要涉猎丰富才好破案,特别是这种大案子,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人类长出了这么反常的器官,但是我知道,以前的人类是没有腺体的。有些答案不是生物书告诉我的,是历史书。”
花常乐尴尬地问:“历史书告诉你古人没有腺体了吗?历史书啥时候说过啊?”
“偏题了,算了,”谷子书说,“回到正题,他们说这个东西不是他们做的,是狄子扬带来的,十几年前,狄子扬是某个机关部门的工作人员。”
花常乐明白了什么,他试探性地问:“罗百香?”
谷子书点头,继续说:“老方让我跟你一个人说,你别说出去。”
花常乐保证:“我不会乱说的。”
谷子书说:“罗百香退休前是生育部门研究所的主管,狄子扬曾是生育部门研究所的实习研究员,后来狄子扬没通过正式入职的考试,就回来给他哥的药物公司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