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光线越来越强,歌声越来越接近,迟南的五感似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封住了一样,经历过三个梦境的他很清楚,这是噩梦本崩塌的征兆。
他索性闭上眼睛,心平气和迎接破梦的冲击。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空气里弥漫着绿皮火车独有的铁腥气,之后听觉开始复苏,咣当咣当的铁轨摩擦声在耳边躁动不休,最后醒来的是视觉。
迟南睁开眼睛,十位幸存的梦游人已经坐在前往黎明基地的火车上。
由于这次队伍里几乎都是新人,迟南用不到十句话简单介绍了黎明基地以及好感核算规则后,抛下叽叽喳喳的同学们,找了间软卧车厢安安稳稳的躺下。
他并不困,只是不喜欢和一大群人长时间待在密闭的空间里,更不喜欢吵闹。
在适应噩梦世界后,迟南的睡眠时间被大幅度削减,他躺下足足有半小时,一直睁着眼睛睡不着。
他的脸对着火车的玻璃窗,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和流动的夜色。
软卧车厢里的灯光很暗,迟南的脸半明半昧映在窗玻璃上。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镜面里的自己…准确的说,是镜面里的「游遇」。
229就是游遇。
自己一直占用着游遇的身体,出现在游遇的噩梦里。
可是对游遇来说,自己才是属于他的噩梦吧?
迟南不知道游遇有什么计划、或者打算怎么处理他这副身体,现在的他只觉得脑海里闪过的各种声音很吵闹,空荡荡的车厢和漆黑的荒原把这种无声的吵闹成倍放大。
迟南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重新唤醒被植入意识深处的系统——
“请问我可以更改已经许下的愿望吗?”
系统:[梦游人是有权利更改愿望的,但是需要支付200好感度作为代价,请您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很贵,听起来并不划算,但迟南似乎已经习惯了赔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