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达取来几坛酒,钟肃拿起一坛:“官家可愿赏脸?”
官家接过酒坛,掀开封盖,仰头便饮了一大口!
他生得俊美无俦,又强大威严,饮酒时更显豪迈磅礴,万分迷人,温离慢几乎看痴了。
钟肃哈哈大笑,唱起劝酒歌来,嗓音浑厚豪气,“……美酒径须对月酌,空杯引进自再满!醉去世上便无恨,何必长怨行路难!”
钟达听着父亲唱歌,竟为相和:“人生在世若大梦,梦中更须长为欢!饮中何止八仙人,仙界不归恋人间!”
钟家人一生荣辱参半,半生过去,爱恨尽是云烟,唯有珍惜眼前,饮酒高歌,才能直抒胸臆,酣畅淋漓!
温离慢听着听着,靠在官家臂膀上,看着他们将一坛子酒一饮而尽,犹觉不够,又叫人取酒来,喝得是酩酊大醉,痛快万分!
到后来钟肃都被喝趴下了,而官家仅有而颊微微泛红,眼神仍旧清明,寿力夫有些拿不准,这还是头一回见官家这样放纵饮酒,应该没醉吧?
下一秒,官家轻捏温离慢的下巴,端详着月色篝火下,她愈发绝美如玉的而容,薄唇一张,吐出几句诗来:“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保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寿力夫:!!!
醉了!果然是醉了!
第80章 (温存。)
寿力夫连忙叫宫人退下,再看四周,钟老将军一家子醉得东倒西歪,想必是没有听见官家的淫词浪语,他先是松了口气,小声对温离慢道:“娘娘,官家怕是醉了,还是赶紧回营帐歇着吧。”
原本是温离慢依偎在官家臂膀上,现在他捏着她的下巴眯着眼睛,似是怎么都看不够,念完了先前那首,又来了几句诸如“春风透玉壶”、“锦衾红浪涌”之类的诗句,随即见她生得眉目如画、粉面桃腮,竟又说什么“鬓垂香颈云遮藕,粉著兰胸雪压梅”……听得寿力夫头皮发麻,眼见他还要说“一双明月贴胸前”,而娘娘始终呆呆地似是没反应过来,寿力夫只得气运丹田:“哎~~~呀!!!!”
倒是将温离慢吓了一跳,她看过来,寿力夫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捂住官家的嘴,只想跪下来求他别念诗了,这是念诗的时候么!
“娘娘,您看这天儿冷的,篝火也快熄了,咱还是回营帐吧好不好?”
温离慢很听话,她回过神,把官家捏她下巴的手拿开,两只手抓住,想拉他起来,可官家兀自坐在原地岿然不动,寿力夫又不敢上前拽扯,官家戒心极重,虽他眼下醉酒,看似毫无防备,但若有人靠近,必定丧命,惟温娘娘是例外,可温娘娘又拽不动他,难不成,真要在这夜风中听上一整夜的香艳词句?
温离慢怎么也没能把官家从凳子上拉起来,她想了想,直接不管他了,自己转身就走,寿力夫看得一脸懵,心说这又是来的哪一出?谁知下一刻便瞧见怎么也哄不起来的官家自己主动从凳子上起身,步伐略微轻浮却目标明确,就是要抓住温离慢,不许她走。
她提着裙摆往后看了一眼,眼见官家几个大步追上来,连忙走得更快,寿力夫吓了一跳,忙道:“娘娘慢些走!慢些走!”
好在官家吃醉了酒,每每要抓住温离慢时,寿力夫都往两人中间一挡,如此总算是回到了帝后的营帐,寿力夫抹了把汗,横竖只要不在外头念,在营帐里爱怎么念都成,他候在外头,没敢进去,怕听见看见什么明儿个会叫自己掉脑袋的东西,只问:“娘娘,可要奴婢帮忙?”
温离慢被摁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她奋力推了推官家强健的胸膛,他却不痛不痒,“不用。”
寿力夫又道:“奴婢便在外头候着,娘娘随时都可使唤。”
温离慢已没心思跟寿力夫说话,因着官家见她粉唇微动,甜蜜的话语却不是对自己讲,心中很是不满,两手捧住她的小脸,又开始念诗:“眉儿浅浅描,脸儿淡淡妆,粉香腻玉搓咽项……翠裙鸳绣金莲小,红袖鸾销玉笋长……风韵万种……软玉温香……若能够汤他一汤……才不枉人间走这场……”
越念越不像话,念着念着,突然吃吃笑起来,俊美的面容上沾染几分邪气,靠近温离慢耳边,虽然吃醉了,却还认得她:“露花凉沁紫葡萄……呵,呵呵呵……”
之后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了一句。
温离慢见他笑得好看,不气也不恼,横竖他念这些她也听不大懂,只隐约知道正经书上怕是读不着,怨不得官家平日将她的书单管得那样严,连她拿来消遣的志怪故事都要仔细检查,原是他自己博览群书,分门别类的都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