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帝昏庸无能,只要不碍着他过好日子,他才不管旁人死活,官家倒也不是多么爱民如子,他天生傲慢,不容别人踩在他头上,东胡人几次三番挑衅,正巧触了他的逆鳞,可不是上赶着找死?
因此这些年,东胡人日子愈发难过,缺盐缺糖,又没有奴隶,对官家简直是恨之入骨,陈谦私下运走的官盐,绝大多数都流入了东胡人手中。
盐运使可不仅仅只执掌官盐,职位所便,陈谦手里还经了不少东西给东胡。
若只是敛财倒还罢了,死了陈谦一个一了百了,可他居然敢私走官盐给东胡人,官家又岂能饶他?
不仅如此,陈家上上下下都得跟着一起死!否则日后,人人通敌叛国,只要有苦衷,只要畏罪自杀,便能保全家人与富贵,岂不是人人都要这样做,人人都视律法为无物?陈家人既然享受了陈谦私授官盐的好处,自然也要承担被揭发时的后果。
“他有苦衷?”
官家收回手,她额头处的红消了不少,语气讥诮:“可不是有苦衷,唯一的儿子在东胡人手中,这可比大魏重要多了。”
即便有又如何?陈家那个小子是假的,并非陈谦亲生,这几年来一直以体弱多病为由养在家中,而真正的陈谦之子,早在数年前便落入东胡人之手,借此来要挟陈谦行叛国之事,一旦涉入其中便挣脱不得,陈谦越陷越深,死前竟还留下遗书为家人求情,实在是太将自己当回事。
温离慢安静听着,官家突然想到什么,低头问她:“你居然会记得惠安君?”
这可稀奇,她恐怕连赵帝叫什么都没有印象,见了亲爹都要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谁,又怎会记得那劳什子的惠安君?
温离慢回答道:“记得。”
没等官家继续问,她歪着头想了想:“大概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见过他几回,每次他都要告诉我他是谁,是个话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