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也懒得跟他废话,在两个丫鬟的环簇下,绕过他,头也不回地准备走人了。
可是没走几步,世子爷却大步流星再次的拦在了她的面前,略微急切的解释道:“香桥,这几年里,我也想去叶城看你来着,可是父亲说你守孝丧期未满,不便打扰。至于那解除婚事的事情……我压根就不知。若是知道了,绝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要不……我这就入宫去找皇爷爷再说说……”
看香桥一直在走,世子也有些着急,竟然伸手想去拉香桥的衣袖子。
可就在他伸手之际,那个看起来身段如纤柳的年轻小姐,也不知怎么的,用了一个巧劲,只见莲裙微动,使了个下马坠的腿法,快如闪电地一伸,就将金廉元“咕咚”一声绊倒在地。
堂堂大西王府世子,兵部干练小侍郎的脸面,摔得满石板路都是。
等他铁青着脸起身时,他的前任未婚妻已经灵巧地上了马车,一溜烟地绝尘而去了。
上车的时候,香桥满心清爽。
上次跟表哥过招时,她连连失利,还疑心自己最近懈怠了拳脚功课,有些退步了。可恨这些年来花费了不少银子请拳脚名师指点,到头来竟然全无用途?
可今日拿世子爷小试牛刀,她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大把的银子没有打水漂!
可一旁的单妈妈方才压根没看见自家小姐拿脚绊人,只还在气:“幸亏陛下圣明,替姑娘你解除了婚事。以前老奴只是听闻他荒唐,可从来没见识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满京城的巷子胡同里看看去,哪有这样见了姑娘就走不动路的浪荡子?小姐,你既然与他解除了婚姻,以后见着他可要离得远一些。若是被旁人看见你同他说话,没得辱没了你的名声!”
知晚知道单妈妈是真的生气了,笑着说:“好啦,我都记下了。就是你不说我也懒得同他讲话。”
等回到盛府的时候,祖母她们已经安置下来。
京城里的宅院里一直留着人,主人们的房间也还算干净,有许多物件当初去叶城的时候没有带走,所以现在回来用也都是现成的。
单妈妈觉得小姐偶遇世子爷的事情不是什么小事,所以先跟秦老太君知会了。
秦老太君冷哼了一声,可转眼看着自己养在身边三年的丫头,心道:也难怪王府的那小子认不出来,这女大十八变,有时候变得也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这丫头完全出落成大姑娘的模样,难得的是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竟然一直都没有长歪,反而愈加出落得芙蓉清莲一般脱俗了。
不过这姑娘家长得好看,出门在外也要小心些了。京城虽然是繁华之地,可也有那拐子掳人的行当,每年中秋十五游园灯会的,都会有好看的小姑娘被拐子掳走的骇人事件。
家里养出娇花一般的女孩子,出门时更要精心仔细些。
可没等老太君开口提醒孙女,一直坐在旁边听着的成天复已经绷着脸开口将丫头训了一顿:“你入了京城,不早早跟着外祖母回府,却还满街闲逛!那河埠头上都是做粗活重活的男子粗汉,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一个人去那里抛头露面?”
也许是在军营里训惯了大头兵的缘故,现在的成小将军开口说话时,不怒自威,言辞毫不留情面。
知晚还算识趣,只乖乖听着,到最后还是秦老太君先心疼起来,打断了外孙子的训诫道:“好了,这里又不是你的军营,干嘛说话那么一板一眼的?你还知道她是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不留情面?我的孙女,不用你来训!”
看外祖母不乐意了,成天复这才住了嘴,沉默地听着香桥询问祖母的起居饮食之后,便起身告辞,准备回隔壁府院去了——陛下的赏赐的将军府还在修缮,所以他暂时还是住在桐安胡同,与盛家紧挨着的那座宅子里。
不过他出来时,知晚也跟着出来了,跟在成天复的后面亡羊补牢道:“表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出门时一定当心,绝对不会给盛家丢脸……”
成天复缓下脚步,看了看她,表情似乎缓和了些,开口道:“方才是我说得急了些,不过现在京城里到处都是回京的兵卒还有部将,他们在边疆憋闷得不行,回京领功后,免不得到处畅饮游玩一番,这些人良莠不齐,难免有些人品不端,酒德不好的。若是无家中男眷相陪,你这两天就不要随便出街了,更不要早出晚归的。”
知晚觉得表哥这三年在军营里待得性子变了,训人的时候似乎也有些话多,不过还是乖巧一一应下,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让表哥替她约行会的李会长时,只见得晴哭着跑了出来:“哥,你可算回来了,父亲真是胡闹,已经给齐家下了解聘的文书,母亲一会要去秦家请表公出面斡旋。可是父亲这么难缠,只怕齐家……不能再愿意这门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