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蛰淡淡看了他一眼,用对待李元吉的态度:“坐。”

李世民竟有些受宠若惊。

桥山公和尔朱焕确实是被他收买,太子的计划本来可以成功,现在被他搅乱,按道理讲应该大发雷霆才对。

李世民心里早有准备,这个人毕竟是大他九岁的兄长,一想到要面对长兄的怒火,即便是他,心里也有些发憷。

他顿时警觉,忍不住胡思乱想。

事出反常,李建成必定有什么阴谋!

一旁的婢女正在煮茶,茶汤香气浓郁,李世民才意识到,快到飱食的时辰了。

李世民不禁道:“餐前还是少饮,免得食不下正餐。”

说完他就后悔了。

太子是长,又是君,怎能容他人置喙?而且他和太子的关系并不融洽,血脉亲情早就在这几年的斗争中抹去。这样的立场下,关心的话说出来也变了味道。

李建成肯定要嘲讽他“假惺惺”了。

哪知太子瞥了他一眼,当真顺从地让人把煮茶的釜撤下了。

气氛沉默极了,李世民更加束手无措。

他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的尴尬,“大兄身体可无碍了?”

“没什么大碍。”徐蛰头上的布条已经取下,露在表面的伤口结出深褐色的痂,看上去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比伤口更加刺目的是他的的满头白发。

李世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发,连发根都洁白如雪,不带一丝杂质。他脸色苍白,在白发的映衬下更显得脆弱,好似连内里的血肉经脉都失去保护,毫无防备地浮现出来。